“我在宫里也待了不少时日,徐美人的作风我也听说过,你说就说了,何必又故意和我置气?”孟秋说着难免好笑,“诶呦,您杜才人有什么不敢的?”
“你你你……”杜云翠被她这话堵的语塞,俏脸一红,啐她,“谁与你置气了?胡说八道!”
“得了,”她仍是笑着的,“之前徐美人的事你还没说完呢,快点儿,她怎么了?”
“她呀……”
近来宫中坏事连桩,徐美人这回落了胎,伤及根本,往后只怕再难孕育。她在听闻太医回话的当时便晕厥过去,醒来后寻死觅活闹的不成样子。
皇帝气得不轻,令锦、贞二妃务必查出真凶。
不查还好,一查便了不得了,二妃各自斗法,前前后后都揪出来不少对方安插的暗桩。终了皇帝定下的期限将近,也不知怎么的,牵连到了宁婕妤。那位与东宫太子有些沾亲带故的宁婕妤。
“……宁婕妤?”孟秋再度惊诧,“是她害的徐美人?不可能吧?”
“嘁,在这后宫里头,有甚么不可能的。”杜云翠对此嗤之以鼻,又慢慢悠悠的继续说,“听闻是她恭贺徐美人孕事,赠了几个香囊。而那香囊里头呀,装着的香料掺和到一处,正是容易使妇人滑胎之物。”
孟秋一头雾水,“这……”
“不过她是被冤枉的。”杜云翠仍是那不疾不徐的语速,话音平淡,似乎口中所述不过是轻飘飘一件小事儿,“昨夜里,她吊死了。”
“啊?”孟秋一时没反应过来,“昨夜里她怎么了?”
“吊死了。就在自个儿寝屋。”这件承着人命的阴谋在杜云翠说来,像是无足轻重,“听闻今早被宫人发觉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她听得愣住。
“她若要自证清白,何苦投缳,死得一点儿都不体面。”杜云翠对着孟秋这样道,“应当提着刀去大开杀戒,解了心中郁结,再一了百了,干净利索。”
“你这,颇有些豪迈的侠气啊。”孟秋被逗得有些想笑,又想着此事,着实笑不出来。她沉默片刻,叹息,“挺可惜,她还年轻呢。”
杜云翠反问她,“这宫里头,还缺了如花美眷么?”
闻言她无话可说,“……也是。”
这件事还不曾讲完,就在今日,宁婕妤自尽的消息被太后得知了,她老人家二话不说,便教宫人传令下去,命贞妃闭门抄经。托词也是现成的。
贞妃有儿有女,为免寒冬腊月因着此事太过晦气,就只好辛苦她了。
如此行径摆明了是打压她。孟秋忍不住猜测,太后怕是因着皇帝与申程氏的私情而迁怒。也好,在孟秋看来,眼下林晗掌权,可比贞妃势大要好得多。
宫闱里热闹非凡,宫门外却平静地堪称安稳。申家仍是一如往常那般,不曾传出半点儿风声,也不曾听闻有甚么消息。孟秋觉得好奇,又闷在宫中两耳不闻窗外事,遂和杜云翠打听。
“这回贞妃被吩咐抄写经文,更赏赐了一堆东西,听着像是太后给她的恩典,可实际上,这不就是罚么。”她说,“贞妃这遭没了面子,按理说,申家应该也会有些动静啊?”
“谁讲没得动静?”杜云翠好整以暇的哂笑,“啧啧啧,小申夫人新孕的喜事儿可是传遍了,听闻才一个来月,也不晓得如何被人得知的。”
孟秋愕然,“……真怀上了?”
“那还有假?”杜云翠斜睨她,“不过听闻她近来在府中养胎,一干琐事都推了。”
“哦……”她收回旁的心思,有些走神的蹙起眉尖,将程玉瑾一事在心底反复揣摩。好半晌,她许是得出些什么答案了,便暂且将此搁下,转而定定的去看杜云翠。她眼里并无疑虑,也不曾犹豫,只是温温和和的说,“那你呢?”
杜云翠一时不曾明白,“我又怎的了?”
“云翠儿,”孟秋唤着她,停顿一下,“你告诉我这么多,是从哪儿知道的呀。”
虽她进宫没多久,而杜云翠待得时日比她多,可这些深宫秘辛,哪怕她身处东宫也鲜少听闻。而人微言轻,不过是才人的杜云翠又从何得知?
孟秋心底早已有了臆测,只是按捺着并未诉之于口。问及这些的时候,她也不曾咄咄逼人,毕竟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摆明了。问出来,不过是要托她的口,为自个儿带些话罢了。
而杜云翠微愣,“我……”
“是锦妃娘娘吗?”虽说是询问她,可孟秋的语气笃定,“她让你和我说这些,推波助澜、借刀杀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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