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即使入睡,也习惯在客厅留盏晕黄小灯,说那样比较温暖。
他摸黑探手向墙面,找到电源开关,按下客厅灯源。
霎时,室内一片清明。莫名地,竟觉一股冷空气拂面。
他感觉屋里似乎静谧得有些异常。
一时没注意茶几处,他匆匆转往卧房。
原本这里有两间房,刚搬来时,她为他布置了另一间属于他的房间,可他回来这里总是跟她同榻而眠。不多久,他那间房便改为书房,她的房间也改放双人床,变成两人的卧房。
他先轻敲两下门板,接着扭开未上锁的房门,房内又是漆黑一片,连床头灯都没亮。
她睡觉一定会留盏床头小灯。
他再次摸黑,探手拉下墙面灯源开关,心里有个预感,她人不在房里。
果不其然,被照亮的房间里,大床上只有折叠整齐的棉被,不见她的人影。
这是第一次,他返家见不到她。
他内心不由得不安地跳了下,接着才想到她也许回台中去了,尽管今天并非假日。
才略松口气,他又觉哪里不对经……似乎,太过整洁了?
虽说她一向善于打扫收纳,但就算她回台中一、两日,摆在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不该全都带走。
他走近桌面空无一物的化妆台,不禁打开台面下的抽屉,意外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他蹙眉,不免更困感,抬眼,望向墙面衣柜,步上前,打开衣柜门。
倏地,他神情一怔。衣柜里的右半部,属于她的衣物全都不冀而飞,只剩左半部还吊挂着数件他的衣裤。
他弯身,拉开底下抽屉一检视,就只剩他的衣物,而她的一件不留。
蓦地,心口不安地重跳了下。他忙转出卧房,走到对面浴室,检查全部盥洗用品。
拖鞋、浴袍、浴巾、毛巾、漱口杯、牙刷、洗发乳、沐浴乳、洗面乳等,应该属于她的那份,一件不留,只剩他的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拧眉,心口的不安更加扩大。
他转出浴室,再走往书房检查,书架少了她的食谱、手工艺教学书及一些休闲的漫画小说。
离开书房,他脸色更显焦虑,转而回到客厅,这才看见茶几上有封信。
他匆匆拾起,紧张地摊开阅读。下一瞬,他瞠大眼,心口狠揪。
阿钧,我们分手吧!
我想了很久,认为这是对双方最正确的决定。
跟你相恋,我很幸福,也会一直将这美好回忆留存心底。我依然会是你忠诚的影迷,会在远方默默地替站上国际舞台的你,喝采与骄傲。
别找我,也请别打扰我。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过着全新生活,只想继续平静过日子。
小绮
简短的信,却似透露出一股心灰意冷,教他头部有如被重棒一击。
他完全措手不及,更毫无预警,他怎会莫名地被女友宣告分手?!
她带走属于她的全部东西,大大小小一件不留,就连阳台外的盆栽也一并带走。
仿佛……她从没在这里生活过。
他怎可能接受她单方面的决定,还说什么是对双方最正确的决定?!他突地一阵恼怒,怪她就算对他有天大误解,也不该不说一声,留封信就收拾东西宣告分手!他掏出手机,按下快速键拨她手机,她手机却是不通。他转而打她老家电话,完全顾不得现下已是夜三更,可能打扰到她父母休息。
那头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起,是温母的声音。
「温妈妈,我是阿钧,我找小绮。」他开口直接道。
电话那头先是怔愕了下,忽地提高音量急问:「阿钧,小绮有没有去找你?」温母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温父也醒了过来,神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