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敢再忘记燃上小灯,熙宁陪他再次入睡,直等得熙宁自己都哈欠连连,恐怕明日早起计划也要泡汤,这才慢慢挪回了自己房间。
公宫屋舍高大空旷,熙宁在地心倒显得尤为娇小,她连打三四个哈欠,眯着眼睛进了房门。
却见他榻上正躺着个不速之客,将熙宁这里当成了他自己寝殿,正悠哉悠哉的晃着腿,将熙宁惊得彻底醒了过来。
“小孩怎么同你一起?”
赵侯看也不看她,便知她又去料理了小孩,事必躬亲,形如对待自家孩子。
若不是熙宁前些天同他提起过邵环与凉月的天降姻缘,赵侯恐怕又要疑心病犯,觉得熙宁对这孩子太好,会不会另有所图。
“君侯怎的这样晚还到我这里来,累了一日,自当要好好休息。”
他们这群在公宫无所事事之人尚且累到沾了枕头便睡,何况是赵侯这等要挨个问候众臣之人。
宴席散了这样旧,熙宁已经睡起这一觉,赵侯才将他堵在榻前,这人是铁打得不成,如此富有活力。
“没什么事,只是路过你这里,忍不住便想要进来看看。”
他从前颇费了一番辛苦才给他腾出这间大殿,当时也是存着时时能见到他的心,不过一抬脚的距离,说来便也来了。
熙宁紧了紧衣裳避开他的视线,又不敢太过靠近叫他瞧出端倪,正左右别扭着。
忽而见他两手伸到枕下,一边抱怨这里怎的垫得如此之高,一边将下面东西抽了出来。
熙宁惊得小脸刷白,只见赵侯捏着她方才解下的裹胸布问她,“这是何物?”
第48章
“唔,不过是一块寻常缎子罢了。”
熙宁侧身坐在小几上,含糊的解释着,“预备拿来做里衣穿。”
“做里衣?”
这样窄窄一条缎子,况且还束了边的,竟也能做衣裳料子,这倒是奇怪了。
熙宁岔开话题问他,“君侯怎的这时候还在外行走,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原本只打算到母亲那里叙情罢了,只是祖母临时带着人过来,倒多说了几句。”
熙宁大概能够猜测得到窦氏所言所行,无非是窦绾与赵侯之事。赵侯不过刚刚回宫,窦氏便已经迫不及待要将此事促成了。
熙宁知道此事不可能成,至少赵侯的立场很是坚定,故而并不十分担心,那个窦绾不可能如愿站在赵侯身边。
“窦君这时候带人过来,不是显得很沉不住气么?倒不似她所作为了。”
赵侯一跃而起,“在她看来,我仍是黄牙小儿,同她几十年政坛沉浮如何能比,她也并不屑于与我勾心斗角,我常年带兵在外同她无甚交集,祖母对我或是母亲只是习惯了发号施令……”
熙宁看他斜坐于自己榻上,“此次回郦下,便要好好正一正她这想法。”
“如何来正?”
熙宁疑问道。
“有一招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只可知道?”
熙宁点头道是,“典自《韩非子》,这恐怕连三岁小儿都知道。”
赵侯却没有详细说来得意思,只是略提了下,“待解决了这事,便随你一道回都安,这之间你莫要有偷偷溜出公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