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着手上的木屑来到晏离身边,面上笑容纯净无害:“晏执事,怎么了?”
“你看你身上脏得,玩什么呢。”晏离没好气地笑骂,替她拂去衬衫上的木屑。
夏灵泽愉悦地笑弯眼睛,“我让青枫帮我找了木材,拿来做个小木车,雪球可以拉着去玩。”
她偏开身体让晏离看,那边的小木车快完工了,雪球刨不动木板却越依旧兴奋,雪白的爪子把木板踢来踢去。
雷池里的生活本就闲散,除了少数必须每天都要进行的工作之外,其余时间大家都可以自由支配。
“你会的东西可真多,”晏离夸道,而后神秘地指了指楼上,“给你个任务,去给尊主送点喝的,能让她高兴起来就算你立功了。”
夏灵泽的笑顿时敛去了些,“她不高兴么?”
“嗯,是啊,”晏离叹气,惆怅地往楼上看,“她要管的事情太多了,明明都有规则在那里摆着,可是总有人要去试探底线,总有人要她不得安宁……”
这样的事情,人类社会里大概也不少见,白纸黑字地列出不能触碰的边界,可总有不该破土的花朵在那里盛开。
夏灵泽不禁追问:“发生了什么?”
晏离收回目光,及时地刹住车:“这还不是你该接触的,一步一步来,尊主会教你的。”
“那我去看她。”夏灵泽只得答应,她的确也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姬扶光的状态。
她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感受。
初春的夜里还裹着寒冬未尽的凉,姬扶光身着白色丝绸长裙,黑色长卷发趁她伏案书写而从耳边倾泄,黑与白相交,相映成风情万般的美。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头也不抬,把签下名字的信纸推过去,“送走。”
晏离熟稔的动作却没有来到,而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而近,她皱着眉往脚边看。
雪球迈着小碎步过来,脖子上还套了根绳索,连着辆敞顶的四方木头车。
车里,或者说是木盒里平稳地放着杯鸡尾酒,纯白色乳质般的液体配上杯沿嵌入一小片吸睛的菠萝,清新的视觉感扑面而来。
雪球乖巧地坐下,显然是把这杯酒送给她。
她的眉头悄然松开,再抬头时一双挽起白衬衫袖子的手在接过晏离的工作,把她要送走的信纸仔细折好。
“这杯酒叫椰风之恋,”夏灵泽专注手上动作,嘴上也不被耽搁,“用了牛奶和椰浆,加了点朗姆酒,口感细腻有甜味。人类的研究报告里说,甜的东西里有种物质叫多巴胺,可以让人产生快乐的感觉。”
她说完,手上的信纸也被封入信封里。
姬扶光挑了挑眉,端起那杯酒,靠近宽大的椅背里呷了一口,“晏离让你来的?”
“嗯,”夏灵泽往信封封口盖上火漆印,“她说你不开心。”
姬扶光举起酒杯,这次的酒粘稠得无法被摇晃出涟漪,她懒懒的语调里分明充斥着一触即发的戾气:“可是这杯酒解决不了,只能让我轻松几分钟。”
夏灵泽把信函处理好,面对她半蹲下来,单腿膝盖着地,“我能为你做什么?”
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来逗她开心,又是雪球拉车来送,又是精心调配的酒,可是哪里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呢。
只是这认真替她疏解的模样,倒真是可爱。
姬扶光再怎么烦恼也无法迁怒,只得放下酒杯,伸手去轻轻触着她的脸颊,柔声笑了,“你还小,还不到该学这些的时候,派人把信送走就行。”
夏灵泽眼波闪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好。”
她把信函收好,带着雪球下楼,把姬扶光的交代拿去问晏离,晏离再把通信方面的步骤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