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丝巾的手指微微蜷着,就像小孩子抓妈妈的衣角。
一晚上过去,兔子死了。陈砜发现的时候,兔子尸体都硬了。
兔子是冻死的。
尽管陈砜睡前把笼子放在他爸那屋的火盆边,还是没用。
陈砜锯木头做笼子把兔子养起来,是想让梁白玉每天投喂逗玩。
没料到兔子才来他家,就走了。
梁白玉却没有半点意外,似乎在他看来,被关起来的野生兔子死了才正常。
第一天被关,第二天就死了也正常。
梁白玉站在堂屋,他看着空荡荡的笼子,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陈砜有察觉的朝他看去。
“找个地方把兔子埋了吧。”梁白玉揉揉眉心。
陈砜:“不吃?”
梁白玉眨眼:“啊?”
“噢,我说要吃是吗?”他嫌弃的咕哝,“算啦,一点大,都不够塞牙的。”
“我去睡会。”梁白玉穿着陈砜的棉鞋,空出来一块,走路拖拖拉拉。
陈砜拉住他:“为什么这么困?”
“冬眠嘛。”梁白玉的声音黏糊糊的。
陈砜目送青年进屋,心里压着沉甸甸的焦愁无力感,喘不过来气。
梁白玉是被吵醒的,门外有人说话,语速很急很乱,期间还夹带他的名字。他下了床,抠着左手腕的膏药贴穿上棉鞋往外走。
钻心的痒如蚂蚁啃咬心脏,梁白玉撕开膏药贴,脸色如常的看着腺体上的几个红点。
有大有小,外皮发亮,像是随时都会化脓。
梁白玉脑中浮现男人给他擦脚的画面,他抵抗着想把红点抠烂的厌世冲动手指忍得痉挛。
“这有什么意义呢……”梁白玉悠悠叹了口气,下一刻就把膏药贴摁回去,若无其事的打开屋门。
杨玲玲被陈砜拦着,总是梳成一对儿麻花辫的头发凌乱披散着没打理,她的眼睛红肿不堪,眼里不再是一贯的理智冷淡。
“梁白玉!”杨玲玲见到开门的人,立刻就推拽着阻止她的陈砜,推不开就用手握拳去锤他胸口。
这跟她平时的形象大不相同。
梁白玉走到陈砜身边:“小杨老师找我有事?”
“我弟弟,他,”杨玲玲因为情绪的起伏太过猛烈,再加上没休息好,说话就接不上气,“他二十三那天出村,最后见的人是你!”
梁白玉听到这,眉心就蹙了起来。
杨玲玲的信息素里裹着焦躁崩溃:“那天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没说什么。”梁白玉做出回忆的表情。
杨玲玲不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她本能的认定梁白玉扯谎,她弟弟绝对有透露她不知道的东西。
“真没有。”梁白玉的眼里不带往常的笑意,清清冷冷的月色一般,照着杨玲玲的无法接受和失态。
杨玲玲捂住脸让自己冷静,却做不到,她颤动着肩膀大叫了一声。
“啊――”
杨玲玲放下手露出流泪的双眼,她抖着唇看梁白玉:“我弟弟失踪了,不见了,找不着了。”
“拜托你仔细回想一下,他当天都和你说了什么。”
无路可走,临时扛起整个家的姐姐深深弯下腰背,哽咽着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