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会,赵奕柔推开更衣室的门出来。
“奕柔,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了,前几天只是我工作忙,我不是故意对你说那些的,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赵奕柔已经冷静了这么久,还能平和地跟他说话。
但男人纠缠不休,一个劲在道歉说对不起。
“要报警吗?”周隽阳跟前台面面相觑,最后周隽阳问了一句。
“报警吧,这男的太烦人了,”前台说,“回回都这样,也不知道赵医生以前看上他什么了。这么爱死缠烂打。”
周隽阳出去报了警,警察出警很快,几分钟就到了,赵奕柔终于松了口气,警察把男人带回去,赵奕柔看到外面的周隽阳,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人家帮了忙。
“谢谢周先生,要不……我再请你吃顿饭吧。”
周隽阳看这时间,也就俩人搭伙去了一趟私房菜馆。
赵奕柔情绪不佳,周隽阳形象惨烈但非常淡然。
“你要是想说,可以说说,”周隽阳这回是右脸疼,“倒也没别的意思……我想起来我那个外甥女,以前就你这样,当然咱俩萍水相逢,你不说也没什么,就是人别被情绪憋坏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束了一段,我以为很美好,其实很差劲的感情而已,”赵奕柔还能平和地说出来,只是到最后,有点苦涩,“我觉得我可能要当个,不婚主义了。”
“那挺巧,我已经不婚主义很多年了。”
“真的假的?”
“真的,”周隽阳慢慢说,“对感情也没什么期待,享受下自己的生活也挺好,会觉得感情也并不是人生里唯一重要的事情。本质来说,大概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那你觉得,不婚主义老了怎么办?”
“你这问题是想问不婚主义以后去世了怎么办吧?还能怎么办,结了婚的,老了该生病不也是生病,”周隽阳说,“不过,年轻健康的时候,多爱生活,好好享受生活,老了么……请个护工,真病的厉害,捐献遗体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周先生,我能问问你年龄吗?”赵奕柔觉得这人的想法有点奇妙——诡异的跟它契合。
病历本上其实写了年龄,但是赵奕柔也没仔细看,只习惯性的看了看有无药物过敏史。
细细一看,这人很显得年轻,看起来像是二十七八岁,平易近人,有种很温和地亲和感,但又恰到好处的保留着一分距离。
“三十四,”周隽阳说,“年龄无所谓。”
赵奕柔挺羡慕他这样的状态,她今年也已经二十七岁了,但这也是个略有尴尬的年龄,尤其是在谈了六年的恋爱结束后。
没有跟家里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这段失败的感情磨光了所有的她对感情的期待。
赵奕柔想了想说,“我是觉得,这个年龄很尴尬……我的意思是,二十七岁是个很尴尬的年龄,我要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多久能走出来,我还要忙工作,不婚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家里开口。”
“及时止损不挺好的么,”周隽阳慢悠悠喝着粥,动作小心,还是牵扯着右脸颊泛疼,“有句话怎么说,一段健康的感情和关系,应该是让你积极,让你开心和快乐,而不是让你不快乐,让你开始变得负面。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我去年的时候,目标还是四十岁前能结束我的不婚主义……不过没遇见对的人,五十岁也没关系。”
赵奕柔特羡慕周隽阳的状态。
但真正后面俩人有联系起来,还是过年的时候。
赵奕柔没回家,过年的时候不知道公寓里怎么了,当时朋友给他打了电话,自己人在外地,让周隽阳过去看看。
朋友那边估计是在忙招待客人,周隽阳听电话也没怎么表达清楚,应了一声就过去。
只是那会周隽阳也没回家,不想被唠叨,出去旅游了一趟,回来感冒了,刚退烧,就开车去公寓。
赵奕柔穿着睡衣来开门,瞧见来的人是周隽阳,还莫名松了口气,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这里独居。
“怎么回事?”周隽阳有点感冒,声音带着鼻音。
“水管坏了,”赵奕柔说,“一直漏水,我修不好,厨房里和浴室里都是。”
“我去看看。”
周隽阳去了厨房看看,果然水管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奕柔手里拿着扳手,他伸手,赵奕柔递过来。
周隽阳倒腾了一会,厨房的水管老化了,得找专业的维修人员过来。
又去浴室看了看,浴室的还好修,他拧了拧,结果这水管年久失修,拧过劲了,管子断裂,喷了他一脸水,大衣都瞬间被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