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这一切不是他心甘情愿想付出的。
他反而愈来愈不了解自己,好像名和利都不再是他最想追求的。
见他发呆,徐芳踪轻触他的手肘。
他看向她,淡淡一笑。似乎除了给她微笑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再多给一分一毫。
这是个残酷的事实。
&ot;你怎么不吃点东西?昨天中午开始你就很少好好照顾你的胃。&ot;徐芳踪夹一些法国芦笋和羊排到他的餐盘里。
&ot;我健康如牛,倒是你自己,多吃点补补身子。&ot;&ot;别把自己形容成牛,我不喜欢牛。&ot;徐芳踪微皱眉。
&ot;又皱眉了,大过年的,皱眉可是件秽气的事。&ot;他吃了羊排,用眼尾余光瞥一眼丰君,只见她仍一派优闲的吃东西,不受他和芳踪打情骂俏所影响。
&ot;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向你领红包啊?&ot;丛法燕隔桌喊话,她最近想换一套音响,正愁没有家庭成员的慷慨解囊。
她的旧音响才用半年,母亲未必同意她换新的;芳踪姊还算外人,她也不敢向她要钱花用。至於新大嫂,本身可能也是个穷鬼,大概一文钱也搾不出来,所以大哥给的压岁钱是她最后的希望。
&ot;吃过饭就会给。&ot;&ot;大哥,一年才给一次,你可别太小气。&ot;丛法燕半认真半玩笑地道。
&ot;法燕,你大哥平日给你的零用钱可从来没亏待过你,自己不省着花还敢狮子大开口。&ot;史珮萱并不是真心斥责。
&ot;爹地遗嘱上也说了,公司的红利也有我一份,我不过是拿点我该得的。&ot;丛法燕一副要钱有理的模样。
&ot;依你花钱的方式,公司分红给你的部分恐怕还不够你挥霍。&ot;丛法烈不表赞同。
&ot;我也没怎么挥霍啊!我只不过稍微喜欢买东西罢了,没办法啊,我讨厌旧的东西,喜新厌旧又不犯法。况且我有这个条件,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ot;乍听之下好像有几分道理,细细分析,又不能完全同意。
&ot;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把丛氏给卖了,让集团获利归零、分红归零,才不会养成你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个性。&ot;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养尊处优惯了。丛家不知何时豢养这样娇贵的千金小姐,还有一颗自私自利的心。
丛法燕识好歹的闭上嘴,她很清楚,大哥不能得罪,他总有办法让她不好过。
季丰君事不关己的站起身来。&ot;我吃饱了,你们慢用。&ot;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她像无事人似的踱上楼。
史珮萱的声音由她身后传来,&ot;她走了也好,坐在那儿一声也不吭,好像谁得罪她、和谁生着闷气似的。大过年的,想触我们丛家人的霉头啊&ot;丛法烈像回一句什么话,因为她走得太快,听得不甚清楚。
午夜十二点,她听见一些鞭炮声响起。过年嘛!这个应节的声音令人心安。
醒过来的季丰君翻覆一下,实在睡不着,於是起身穿件单衣下床,打着赤脚推门而出。
除了新婚之夜,她都是一个人睡、一个人醒,和她单身时的生活并无不同。当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时之间,她还没打定主意要往哪儿消磨时间去。在经过徐芳踪的房门口时,她听见房里传来低低的笑声和女人的申吟声||她摀住耳朵,快步走过。
季丰君不是不解人事的少女,她明白他和徐芳踪在做什么,这刺痛了她的心。
她快步走向前,推开书房的门,然后把门关上。
她打开电灯,使一室明亮。四面高墙里嵌着红木书架,和深黑色的大理石地砖相辉映,显得神秘而高雅。
待在书房里让她十分有安全感,就像她置身於熟悉的图书馆里一样。
她找了本旅游丛刊,走到窗边的沙发坐下,集中精神开始阅读。
这类书通常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和脑力,看完后,她站起身准备再换另一本。
经过书桌时,她停下来触摸桌面上的东西。美丽的石英石纸镇||&ot;这张是稀有的十七世纪紫檀木桌。&ot;丛法烈就站在她正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