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法烈怎么会故意给你脸色看呢？&ot;季丰君听惯她说的刺耳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话针对法烈，她宁愿让丛母自言自语。
&ot;这三个多月以来，法烈一直以为是我扮恶婆婆把你扫地出门，凭良心讲，我那天不过是向你晓以大义，我有说什么重话撵你吗？&ot;史珮萱提高音量。
季丰君不吭声，真理不辩也会明。
&ot;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你是第三者啊！介入法烈和芳踪之间的人是你，我维护芳踪也是应该的，有错吗？&ot;史珮萱愈说愈大声。
&ot;介入法烈和徐小姐之间，我一直是被动的。我也很奇怪丛老先生的遗嘱为什么指名要我来扮演这个不讨喜的角色，也许只有死去的丛老先生才有答案。&ot;季丰君也有委屈。
提到这一点，史珮萱稍微软化下来。&ot;你是被动的没错，可是说好一年之约，你怀孕走人，你就应该把持自己不能对法烈投入感情。结果，你爱上法烈，也让法烈对你用了情，这样的局面任谁也说不过去。&ot;季丰君被这些话炸得哑口无言，奇怪的是，她和法烈从未承认过两人相爱。
&ot;我们同是女人，你更应当理解女人的苦处，芳踪跟了法烈十年，浪费十年的青春；你不同，你还年轻，离开法烈，没有这份感情不会要了你的命，但却可能要了芳踪的命。&ot;史珮萱顿了顿。&ot;你也知道，芳踪的父亲握有丛家的生死大权，这几个月以来，弄得丛家乌烟瘴气的还不是因为这笔感情的烂帐。&ot;&ot;就算我愿意退让，徐丛两家已经交恶，还能有什么合作的空间？&ot;季丰君理智地道。
&ot;至少芳踪可以请她父亲手下留情，不要再揭更多的疮疤，对谁都没有好处。&ot;&ot;我和法烈……并不是你们所忧心的关系。&ot;&ot;不是吗？&ot;史珮萱失笑。&ot;我虽然老了，却也爱过人，不会眼盲心盲到什么都看不见。&ot;&ot;我完全尊重法烈的决定。&ot;这是她唯一能说的对白。
丛法烈和徐芳踪两人站在起居室里，相距咫尺，心却相隔天涯。
&ot;你现在准备怎么办？&ot;徐芳踪不想盛气凌人，强硬的态度非到必要时刻不能轻易显露。
&ot;我想问你的是你父亲准备怎么办？&ot;丛法烈双手背於后，信步走向她。
&ot;我爸爸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ot;徐芳踪一脸无辜道。
&ot;没关系吗？徐源长非法软禁丰君三个月，这又是怎么回事？&ot;他不怒不愠地问。
&ot;软禁？没有软禁的事，爹地只是请季小姐到家里作客罢了，哪有你们说的这么严重？&ot;徐芳踪心虚地不敢回视他。
丛法烈冷哼一声，&ot;限制人身行动自由也是徐家人的待客之道吗？&ot;徐芳踪懊恼极了。&ot;季丰君向我保证不会追究这件事的。&ot;&ot;她没有要追究，只是我这个做丈夫的难以嚥下这口气。&ot;丛法烈见芳踪仍无悔意十分气愤。
&ot;你难以嚥下这口气？我也有难以嚥下的气。你不应该爱上季丰君而移情别恋。&ot;她激动不已的痛述。
&ot;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是我丛法烈辜负了你。&ot;他忍了许久的真心话，不得不在今日此时说个明白。
&ot;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辜负我？&ot;徐芳踪不能接受这个平板的答案，她大哭大叫，想要发泄怒气。
她冲向丛法烈，抡起粉拳又打又搥，丛法烈也不回避、不闪躲，如果因此可以减少她的怒气和悲伤，他的胸膛随时为她敞开。
打累也哭累了，她才停手，哽咽地喊：&ot;你为什么不能爱我？&ot;丛法烈鼻息翕动，&ot;对不起！&ot;&ot;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的爱，没有你的爱我会死掉，我真的会死掉。&ot;她哭倒在他怀里。
丛法烈扶住她，这十年来他看过她无数次肝肠寸断、狂肆哭喊的画面，他也因为这个画面而妥协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他不准备妥协。
&ot;法烈，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一定爱过我，只是你现在变心了对不对？&ot;她声音沙哑。
&ot;我不能这样说。&ot;他摇头。
&ot;为什么？&ot;这是她今天问的第四个为什么，没有一次的答案是她所预期的。
&ot;我不能再说违心之论，粉饰太平欺骗你。&ot;只有实话才能彻底解决问题。&ot;我爱丰君，不能打迷糊仗。&ot;&ot;你怕季丰君伤心就不怕我伤心吗？&ot;&ot;如果我不为你着想就不会决定尽早说实话，放彼此自由。你可以找一个更适合你又真正爱你的人相守一生，你也才会有幸福可言。&ot;旧的眼泪才乾、新的泪水又涌上来。&ot;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ot;&ot;我说过，你不记得了吗？有几次是在你自杀未遂前我们因为一些事情而不愉快时。&ot;这话同时勾起两人共同的记忆，是的，每回只要他放出分手的风声，她总是以死相胁。
然后，她活过来后，她便开口求他，每次总能得到很好的回应，寻死成为她唯一拴住他的武器。
可是自从季丰君出现后，这个武器开始对付不了他，失灵后的武器成为废物，不论她再死多少次，都挽回不了他的心。
她很清楚大势已去，但她真的不甘心，毕竟十年的青春不是短暂的岁月。&ot;我会成全你们，但是我不保证我爹地和我一样大方，他未必会放了你，给你一条生路。&ot;&ot;你爹地软禁丰君的事，我和丰君已取得共识不会对外公开，因为我们都觉得对你有亏欠。至於徐源长｜｜他加诸在我身上莫须有的罪名，我将会一一澄清。&ot;他不再一味守在挨打的地位，必要时他会举证反击。
&ot;徐丛两家的关系，光是政商合作的背景，绝不是你能轻易抹去的，我爹地也不是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是个斗士，会消灭所有挡住他利益的障碍物，这三个月来对你的疲劳轰炸只是攻击的一部分，他还有更狠的绝招没有使出来。&ot;&ot;我拭目以待。&ot;他随时准备接招。
徐芳踪转身红着眼走出丛园，季丰君、史珮萱全看在眼里。
&ot;我真搞不懂，法烈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还是被你的什么迷汤给迷住？芳踪人美、学问好、家世更是一流，哪一点比不上你？&ot;季丰君不作反驳，因为丛母说的全是事实。
其实法烈并没有对她说过爱她的话，甚至当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时，他对&ot;爱&ot;这个字一样惜字如金。
自那日与丛法烈谈完话后，徐芳踪才彻底死心，并将在丛园的东西全搬回家。
徐源长见到她立刻破口大骂：&ot;没出息！连谈判的技巧都施展不开。&ot;&ot;法烈不爱我，还能说什么？&ot;徐芳踪挫折满腹的埋进沙发深处，一脸心碎。
&ot;你真不是他妈的笨，人没了也要搞点钱放起来养老啊！丛法烈不主动给你，起码你也要开口要啊！&ot;&ot;不用我开口，他已经给了不少钱补偿我。&ot;&ot;不少钱是多少？你知道丛家有多少财产吗？把自己卖给他十年，要是没能争取到合理的分手费可是你的损失。&ot;徐源长大叹女儿没有他的生意手腕。
&ot;两块在台北精华区价值上十亿的土地，外加三千多万的现金，这就是我的代价。&ot;&ot;这怎么算是不少钱？只佔丛家财产的十分之一。&ot;&ot;又如何？我不是将自己卖给法烈；卖了自己的人是季丰君，你看她多卑微，婆婆、小姑没一个人看得起她，每天像小媳妇一样被人骂来骂去，简直连条狗都不如。&ot;&ot;她待在那个环境是可惜了。&ot;徐源长意味深长地叹息。
徐芳踪怀疑的看向父亲，&ot;她那是活该怎会可惜？&ot;&ot;在我眼里她是块宝，若有一天丛法烈不要她了，想遗弃她，我徐源长随时准备接收。&ot;&ot;爹地，你疯了！&ot;徐芳踪急切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