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被捂住了嘴,所有的尖叫全部憋在喉咙里,可陆厝的声音怎么也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沙得要命。
说点话都艰难。
一杯温热的水递过来,顾裕生就着陆厝的手喝了两口,就偏过头去:“聊聊?”
陆厝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似乎终于迎来审判。
“你喜欢我吗?”
顾裕生的脸颊靠在陆厝胸口,另只手随意地把玩着凌乱的长发:“跟我说说,到底有多喜欢?”
陆厝的手指虚虚地拢着对方单薄的肩,这会儿连稍微往自己这边按一下都不敢。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
多虚伪。
昨天也没见他有多怜惜对方。
有多喜欢呢?
对于这个问题,陆厝的第一反应就是,喜欢到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
可是,把小玉弄伤的也是他。
而与此同时,另一种隐秘的快感也悄然升起。
只有他能把小玉弄伤。
小玉的快乐和崩溃,都只有他能看到。
顾裕生没有等对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开口:“你第一次意识到喜欢我,是什么时候?”
即使身上伤痕累累,可语气柔和,分明是逗弄野兽的猎人,哪怕被扯破衣衫,撕咬得血迹斑斑,也会目光平静地举
起包扎好的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陆厝想了会。
应该是有一天晚上(),你已经睡着了,我就产生了冲动,特别想吻下去。”
顾裕生饶有兴趣地点头:“所以,就像你说过的那样,欲望是最诚实的——”
“不,”
陆厝摇头,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不是产生欲望的时候。
“是在我伸手替你挡住车灯的瞬间。”
意识到了喜欢。
他鬼使神差地支起身子,想要去吻,去染指对方,有什么所谓呢?陆厝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畏惧,他自信而强大,却在鸣笛而过的车辆驶来,远光灯的炽烈照亮天花板的刹那,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熟睡的顾裕生眼前。
到最后,也只是隔着自己的手,亲吻了对方的眼睛。
顾裕生微微怔住,旋即笑了。
“我也喜欢你,”
他一点点地摸着陆厝脸上的指痕:“喜欢到什么地步呢,就是会希望,如果将来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心无芥蒂地迎接之后的每一天。”
无论还要不要爱别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