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艳的红色落入纤尘不染的白色,靡艳而残忍。
是以每回杀人时,墨瑾都格外喜好穿雪白的衣裳,这已经是魔教众人皆知的癖好了。
从孤剑山庄回来后一直都是冷淡神情的墨瑾看了好一会,以至于时南絮的手举了许久都有些酸,但又不知该不该收回来,他忽而无声地笑了笑,俯身衔走了时南絮手中的梅子。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时南絮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似是触碰到了微凉柔软的东西。
大抵是殷怀瑜的唇。
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后,时南絮身形微微僵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墨瑾离开前观察了她许久,尤其是他还告知了她时渊的死讯,将其尸首埋在了孤剑山庄的后山。
在墨瑾说出口时,一旁的酥云本来想拦下打断的,可却来不及。
听闻了自己父亲死讯的少女沉默着,攥着锦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指尖微微泛白。
这个时候按照常人反应,她大概是该落泪的,可时南絮和时渊相处的时间根本不曾有多少,甚至自己身边的侍女酥云都比他陪伴的时间要长。
如琉璃樽般脆弱的少女垂首,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滴在了莹白的手背上,似断了线的珍珠般。
明明落泪的姿态格外动人,却让墨瑾不由得皱起了眉,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闻时南絮嗓音微颤地说道:“南絮谢过殷公子。”
显然是在谢他帮忙安葬了时渊一事。
墨瑾眸光不显半分波澜,却不再说话了。
恰逢此时左护法来寻墨瑾有要事相商,两人便离开了房中,留着时南絮一人待在屋内。
倒是心照不宣地让她一人安静地待会。
时南絮就这么毫不知情地在魔教安顿了下来。
教中弟子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自家少主将人姑娘的父亲给亲手杀了,却仍旧将人留在教中,还下令要他们瞒着,不允许透露半分魔教踪迹,实在是一言难尽。
要是魔教的一贯作风,那便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怎可能还会留孤剑山庄一个活口。
最令他们匪夷所思的是红尘楼里的翠翘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惹得本就喜怒无常的少主动了怒,将其关进了水蛇牢中。
令时南絮意外的是酥云竟然寻到了殷家来。
还记得酥云寻来的那日风和日丽,秋风和畅,坐在院中晒太阳的时南絮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带起了一阵清风,约莫是酥云的衣袂带起的风。
窈窕的碧色身影飘飘下拜,跪在了时南絮的面前,哽咽道:“小姐酥云失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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