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絮抬眸望着帘外摇曳的灯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不定,某个日子或是什么时辰,她就在睡梦中脱离了这个任务世界也不一定。
对于和剧情线已经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萧北尘和陆延清,或者称他为顾瑾,时南絮已经放弃了挣扎了。
想到这,时南絮就忍不住捂住脸侧身蜷缩了成了一团,然后愤愤地捶了一下床沿。
锤了三两下后,她整个人躺平在榻上。
反正剧情线发展成这样已经稀碎到不堪入目了,但大致走向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少还符合剧情大纲一点的是萧北尘还算是顺利登基了?
希望系统能够酌情给她分配生命值罢,剧情线已经这般稀巴烂了,时南絮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好好活着度过一生就可以了。
若真要符合剧情大致走向的话,顾瑾是必须得死的,但她怎么可以这般。
时南絮揉了好一会又开始阵痛的额头,抱着锦被沉沉睡去了。
散了庆功宴回到宸华殿的萧北尘褪去沉重的玄色华服,拨开珠帘就看到榻上睡得安稳的少女,心尖就像是被指尖无端端地拨弄了一下,软得发疼。
萧北尘上了榻,将时南絮拥入怀中,动作极轻生怕将人惊醒了。
今夜近侍来传话,太后想要见见他。
结果还未踏过坤心宫的门槛,一个掐金丝的五彩银瓶就被摔碎到了萧北尘脚边。
哐当一声巨响,让整个坤心宫的宫人们都不安了起来。
萧北尘却连眉梢都未曾波动半分,反而蹲下身拾起了地上的银瓶,好生安放回了案桌上,温声询问珠帘后坐着的昔日德妃今日之太后。
“母后何故生如此大的气?”
珠帘后的德妃啪嗒一声扯断了手中的佛珠串,檀木珠子落了一地,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似是在嘲讽她有多么愚蠢,本以为捡回来了一条犬,结果却是亲手扶起了一头狼。
“皇上不知为何?”德妃面色冷淡地嗤笑了一声,“本宫的父兄,皆被你亲手送上了断头台,你道不知?”
周将军战败投降,谎报军情,按照军法本就该问斩。
然一直沉默着的陆延清,自那次宸华殿一事后可谓是锋芒毕露,常在上朝时驳回别的朝臣的折子,甚至能够直言指出新帝的政见不足之处。
萧北尘都不甚在意,毕竟他本就需要这般直言的臣子。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为周家将军求情,称其为安庆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为了保住军中士卒而投降,不应问斩。
可陆延清不知,若是有了周将军为此先例,后来征战的将领打仗如何能尽心尽力。
更何况,和德妃一帘之隔的萧北尘陡然笑了,胡姬的死和周将军可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