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凤梧宫的众人都快把宫中的每个角落翻个底朝天了,也未曾寻到那小猫的痕迹。
时南絮也只得作罢,轻叹一声坐在了院中的梧桐树下,拿了大皇兄萧璟为她带的话本子,看着解闷。
惜茗嬉笑着凑到公主跟前,为她捏腿,笑着说:“公主不必挂心,这猫儿伶俐着呢,昨日指不定就是看中了殿下您心善,特地跑来咱们宫里的。”
说着,长相圆润可爱的惜茗还偷偷瞥了眼时南絮正看着的话本子。
一眼就瞅见了里头的一句话。
[正值金风玉露,路家郎君娶了李家小姐,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她不由得咯咯地笑出了声,还来逗时南絮。
“殿下明年生辰便是及笄之年了,皇上这般疼爱公主您,可不得在生辰宴上为殿下择取一位玉面郎君,好做贵家驸马啊?”惜茗说完这话,立刻跟兔子似的窜远了,生怕被时南絮捉到敲了脑袋。
愠香才把公主库房里陛下赏来的珍奇玩物理清楚,才出来就看到几人闹作一团的景致,便要捉了惜茗好一顿教导。
但也不过是笑着捏捏惜茗的耳朵,便作罢了。
饶是忆画这般静和的性子,瞧了这样好玩的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年纪最小,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娇娇怯怯的模样。
平日里,时南絮最喜好地就是逗她笑。
毕竟忆画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成日里跟个小大人似的,瞧着就好玩。
至于愠香,时南絮是不曾逗她的。
愠香行事沉稳,很容易把公主的话当真了。
一时间,凤梧宫上下内外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但落尘轩却是不太一样的,荒芜的院落里,萧北尘才起身不久,天色还雾蒙蒙的亮,他走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了墙头趴着的猫儿。
小白猫和他玩得熟,一看见少年,就从墙头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了萧北尘的怀里。
等到猫儿落在了怀里,萧北尘才发现它口中似是叼着什么东西,忙回到了自己昏暗窄小的寝殿里,将它口里的物什取了出来。
布料入手凉滑轻薄,轻盈得跟天边的云团一般。
定睛一看,萧北尘素来沉郁如死水一潭的眸子都起了波澜,指尖微颤险些让布料落到地上去。
素白的蚕丝料子上绣了清雅的白玉兰花,分明是宫中妃嫔和公主品级才能用着的料子。
若是寻常这个年岁的少年只怕是要被吓到面红耳赤了。
萧北尘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寻常少年郎,宫中不是没有宫女瞧着他颜色好试图引着他,只不过是见惯了,他没来由的有些厌恶且恶心的慌。
但萧北尘知晓此物的主人是谁。
一时间饶是萧北尘,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指尖和耳尖都发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