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瞧有戏,连忙翻出刚刚在路上就打好的腹稿,追问道:
“朱爷爷,这金花是你的谁啊?”
“你俩是相好不?我们村里这几天在迁坟,一不小心就挖到这个谢金花的坟,所以找过来了,你要是愿意,那就把骨头拿回来一起下葬好不?”
这就是我和二叔在路上商量的腹稿,一起下葬,勉强也是劝了契书上写的‘再续前缘’这么个说法。
老爷子面露回忆之色,胸口起伏不定,最后竟是头一歪直接跌回床上:
“好,好,行!”
“这么多年,我一直念着她呢”
“你们可不知道,当年我俩都十七八,她又貌美又能干,我俩相好快两年,奈何我爹娘就是不同意,逼我娶镇上家中开酱油铺子的大小姐!”
“当时金花已经有了身孕,我俩哪里受得了家里长辈的安排,立马写信商定了私奔没想到金花路过乱葬岗的时候,雨天路滑,摔了一跤,竟然在坟地里面就难产了。”
朱大钱的眼中满是浑浊的泪水,久久未落:
“等我赶到的时候,一尸两命。我恨呐!”
我听了有些许动容,但冷静下来一想,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对上二叔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心里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二叔抬高音量,说道:
“既然朱大哥这么说,那我心里也是有个底了。”
“实不相瞒,我们俩其实是受谢金花所托,忠鬼之事,听她的话,来探探你的意思。”
“既然你还想着她,那我这就把她叫来。”
二叔话音未落,就见朱大钱的眼睛层层张大,整张枯瘦的老脸都抖的不成样子:
“。你,她,啥叫你听了她的话,来找我?”
我与二叔对视一眼,转身就回了村,找到自家店铺,抓起丑纸人就跑。
我年纪轻,脚程快,不到一个小时,便扯着个丑纸人到了朱家,还没进门,便听到朱大钱坐立难安的动静:
“。不能吧?真有啥神啊鬼啊?!嗐,我明白了,你是挖了谢金花的坟,张口想来讨钱是吧”
“。老弟,真不是我说你,怎么说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带着自家孩子招摇撞骗呢?我今天这话就放在这里,哪怕是谢金花来了,你们俩也拿不到一个子儿。”
我来时就和谢金花模糊说了朱家的事儿,听到这儿我怀中的纸人奋力挣脱了出来,哭啼着扑进门去:
“朱大哥!你,你咋能结婚呢?!”
“你以前不是最爱喊人家花花吗?现在咋能一口一个人家大名呢?!”
丑纸人扑进门去的一瞬,我便听到屋内重物坠地的声响,等我进门的时候,那个朱大钱早就已经躺在地上抖如筛糠:
“有鬼!有鬼!”
“救命啊!有鬼!女鬼诈尸了!!!”
朱大钱神色癫狂的挥舞着手里的拐杖,借此以驱赶试图靠近的丑纸人。
那挥舞拐杖的力度显然不小,与之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屋内不少东西被他挥倒在地,发出一连串死不瞑目的声响动静。
谢金花不可置信的重复道:
“朱大哥是我,金花啊!”
朱大钱的声音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
“滚!滚!冤有头债有主!莫要来挨边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