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了一把糖果,稳稳的放在了他的掌心。
她没有手,于是我将糖果放在了她的口袋里。
她昨天看到我崩溃的场景,今日看到我的时候,颇有些小心翼翼。
小鹿一样机敏,胆怯的目光在每个我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偷偷落于我的身上,但却不是窥视,伺机而动,更确切的说,不如说是一种名为‘担心’的情绪。
我按照他所想,将糖果放在了他指定的地方。
本该抽芽儿的年纪,身高却永远比别人矮了一截。
断腿。
令他们此生都再难跨过那道鸿沟。
他没有拒绝善意,只是用肩膀将本欲让位置的姐姐又推了过来,脸上扬着大大的笑,用头示意我将他的那份糖果放进姐姐的口袋里。
他有些急切,可我在对方开合的口中,只看到了一半的舌头。
第三个孩子是庆竹,庆家两姐弟中的姐姐。
每一位,身上都有极为严重的伤。
他的眼,似乎有些红。
这应该是他们被留下来的原因,可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富足。
并不是生活状态的富足,而是,精神状态。
陈冬春老师不知怎么想的,又或许是种花人传统的饭桌礼仪,让这些孩子各自表演了自己拿手的东西。
作为这些孩子中的老大,原先那个只有半条舌头的孩子表演了吹埙。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是其他乐器,可能我的震撼会少一些。
可,偏偏是一个耳聋无声的人,在吹奏此种汉族特有的乐器,尤其是。此乐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称为‘地籁’,乃是最接近道家所崇‘天籁’的乐器。
其音朴拙、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
曲调绵延的那短短数分钟内,我甚至觉得面前就是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