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陛下对妾可没什么情意,妾自然要为自己多考虑。”
贵妃不顾他的诘问,大笑着看向坐在一边已然呆住的贞妃。
“陛下放心,无人要你的性命,贞妃怀了陛下的孩子,以后便让她照顾你如何?”
霍容安气得发抖,指着她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投靠了霍容启便能对朕放肆?今日之后,朕定当要将你碎尸万段!”
贵妃嗤笑,脸上神情嘲讽,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轻描淡写抚平袖口,朗声道:“来人,让陛下和诸位娘娘下去休息。”
霍容安还来不及再斥责她,便见从殿门口走来面色冷漠的金甲卫,将整个大殿包围了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被他紧紧捏在掌心,霍容安沉着脸,杀意凌冽。
“暗卫!”
“皇兄这些天操劳过度,恐怕还不知道吧。”
金甲卫走进来之后,是身穿一身银甲的霍容启。
他身后系着鲜红的披风,头盔被摘下,右手握着剑,俊美脸上染着血迹,仿佛平添了一抹血色。
向来芝兰玉树矜贵尔雅的立王霍容启,今日却尽显峥嵘。
他手中剑寒光烁烁,剑尖还在往下渗着血。
殿中所有人闻声朝他望去。
霍容启脸上并无笑意,只剩平静,他走到殿中,冷声道:“皇兄,不要挣扎了,暗卫皆已伏首。”
霍容安扶着身边李洺,强自镇定下来,质问他:“为什么?”
霍容启这身打扮到了这里,他心中便明白大势已去。
这些时日不单单是他受了重伤的缘故,更多是他精神不振,时常有些幻觉产生,可御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对朝堂松懈了许多,而很多方面如今想来早已有征兆,他却因身体原因没将之放在眼里,这在往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若不然,霍容启没这么容易走到今日。
“为什么?”
霍容启冷笑道:“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他眼中冷意越发明显起来,却没再看他,只望向站在贵妃身后的媚天。
媚天眼中并没有对他的惧意或是其他,只有一片平静。
霍容启便放下心来,他之前一直担心他这么做她会怪他,但如今看来,至少是不怪的。
他这才有时间望向霍容安。
“皇兄,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你得天独厚成为长子,父皇封了你为太子,我并不爱慕权势,所以也从未因此对你不甘过。眉儿喜欢你,她嫁给你我虽然不甘,但亦不愿让她不悦,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容启紧紧盯着他,握在手里的剑顷刻间横空,抵在他面前。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负她,可你做了什么?苏家势大又如何?你身为天子有雄韬伟略,难道会惧怕一个势大的苏家?再者眉儿喜欢你,若是苏家真做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情,她定然会站在你这边,可你仅仅因为如此就选择了委屈她,这就是你说的喜欢?说的不负?”
“我只恨我当初为什么不争!”
他眼中的冷意渗入骨髓,看着霍容安苍白一片的脸色,一字一句道:“我不杀你,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你的妃子。”
霍容安只觉胸口发堵,眼前发黑,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起来,但霍容启的话他仍是听清楚了,却没想到他是因为此事才宫变,而且他果然窥视他的如如,还想要将她夺走!
“你妄想!”
霍容安怒极反笑,他捂着心口,手掌几乎要抓住他的剑尖,咬牙切齿道:“如如是我的妃子,一日是,永远也是,你以为你谋逆造反就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你妄想!”
霍容启放下剑,干脆不再看他,只朝媚天伸出手。
他脸上的冷意散去,温柔道:“眉儿,我来带你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