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你干嘛?”
“割草。”
君卿看了眼,那杂草丛中还有各种刺藤,要是一不注意把沈老师划伤了怎么办,他立刻从沈春江手里夺过手套,“我来割吧,你站着。”
“你能行吗?”沈春江狐疑的看着他。
“不行也得行,谁让我……咳咳。”君卿看了一眼墓碑,还是没好意思在人家奶奶面前说那些令人羞耻的话。
他脱了外套,只剩里面的一件衬衫,将外套扔给沈春江,“抱好。”然后就蹲下身去开始认真的割草。
沈春江拿着衣服在一旁说:“你才走出了汗,不能脱衣服,山顶的风冷,容易着凉。”
君卿停了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眸子里带着点微微的笑意,“沈老师你关心我,是因为心里有我吗?”
沈春江一噎,低声反驳道:“你病了还不是得我照顾。”
“我不管,你就是心里有我,当着你奶奶的面,你可不能说谎。”君卿说完,喜滋滋的继续割草。
又是忙活了半个小时,坟地才收拾干净,沈春江已经在摆香了,君卿识相站起来,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开十多米。
他看着荒野寂寂的大山,全是绵延起伏的茅草,山风一吹,顿时草起伏如浪,未燃尽的纸元宝也跟着这股风飞上了天,香火的味道弥漫得满山都是,颇有一股凄凉寂寥的感觉。
君卿转头看着那人的身影,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拢掌点上。
他跪在那里,余烬飞了满天,形单影只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孤寂和可怜,君卿看得有些心疼。
沈老师这两年来都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父母也常年在国外,那么,他每次回家,都是一个人开很远的山路么,都一个人默默的打扫屋子,默默的爬一个小时的山,然后又一言不发的割草、焚香,只怕身影比如今的还要落寞孤单吧。
君卿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又怅然的吐了出去。
如果他们能早点弄清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浪费那两年的时光,是不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跪在奶奶的坟前说:您放心把孙子交给我,剩下的日子,我会对他好的,明年,我们还一起来看您。
君卿想着,不由得有些出神,直到山风将猩红的火星燎到了他的指间,他才蓦然回神。
“咳咳咳……”君卿咳了两声,感觉身上有些冷了,他把烟扔脚底碾灭,然后把外套穿上。
沈春江那里也弄好了,和奶奶说了一番话,然后提着工具往回走。
“走吧,我们下山。”沈春江率先走在前面。
君卿微微点头,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他回头看着那方小小的墓碑,在心里说:老人家,沈春江,我会替您照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