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富二代都喝醉了,还在迷糊着,只有徐屯稍好一点。他以前经常替宴云汉挡酒,酒量硬生生被练出来了,只醉了三分。
酒吧音乐鼓点震天,前面的话徐屯没听清,他只听到了两个字——“爆仓”。这两个字像一声惊雷,让他瞬间清醒了。
再一抬头,又看到接二连三找过来的助理们,徐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
他放下酒杯,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就匆匆离场了。
现在虽然是半夜,但大洋彼岸正是上班时间,期货交易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徐屯躲在卫生间里,打开了交易软件。
期货,大宗交易,石油,曲线正一路下跌!
买多的他底裤都快要亏掉了!
徐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口中喃喃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握手机的手在不停发抖。
他恨不得此刻就将手机砸了,但不行,曲线还在一路往下,他没有本钱补仓。
“平仓!对,现在就平仓!”
徐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速飞快地在软件上操作。
但期货的行情瞬息万变,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石油价格跌成了负数!
这一下,不仅上亿的本金被他亏完了,还赔了一个亿。
几个小时以前,徐屯春风得意,以为自己要大赚一笔。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他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负债一个亿。
负债一个亿啊!
徐屯整个人脱力,顺着隔板滑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夺了宴云汉的命格,现在的他是七杀命格,怎么会失败呢?!怎么可能失败呢?!
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去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的,外面还有三个富二代等着呢。
这三个富二代虽然醉酒后反应力变慢了,但总归会反应过来的。这三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必须得尽快脱身。
想到这,徐屯将外套脱了,抓了把头发,低头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回头扫了一眼,正看见三个富二代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身边除了跟着助理,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徐屯心中一惊,连忙拢高了衣领,加快步伐,离开了酒吧。
金云寺里,宴云汉每天与青灯古佛相伴,内心平静,只每天他烧龙头香的时候都被会烫一个疤,但只要能去掉身上的霉运,烫几个疤算不了什么。他照旧日日苦修,只觉得身体一天比一天轻松。
山下世界里,徐屯却觉得身体一天比一天重,他的肩上仿佛被压了千金重,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前几天走运的日子就像是做梦一样,短暂到不真实。想他这些年,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结果才几天,就将他打回了原型。
这几天,他的日子过得跟过街老鼠一样,桥洞、山洞、公园角落,他都躲过。
寻找他的队伍有好几支。
一队人是那三个富二代派出去的。富二代们赔了钱不说,还在家族里丢了面子,被家里的老爷子们好一顿削。几个心高气傲的富二代受了苦自然要找人撒气,于是,派了一堆人找徐屯,在圈子里放话,要把坑了他们钱的徐屯抓回来喂狗。
还有一队是借高利贷的。徐屯能拿到的银行贷款不多,但他太贪,不满足于这点银行贷款,所以又找高利贷借了钱。高利贷放话更直接,如果徐屯还不上钱,就剁掉他一只手。
最后一队倒是最温和的,是银行的人。银行见徐屯换不上贷款,便按照程序,把他加入了征信黑名单,限制了他坐高铁飞机等交通工具。
徐屯如丧家之犬一般躲了几天,最后找到了一个地下渠道。有一艘小船,可以安排偷渡。徐屯准备跟船偷渡出国,先活下来再说。
半夜,几经辗转,徐屯终于上船,很小的渔船,但却挤满了人,人贴着人,汗臭和鱼腥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渔船发动,倒影在海面上的月亮被水波打散。
徐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宴云汉的场面。
那天,是大学毕业作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