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尹娇娇同书亦茗一道去京城的应元寺烧香,之后,整个正月,她都在家里陪书亦茗备考,连林夫人和陈夫人的邀请都给婉拒了。
尹娇娇不出门,邵青霖就是身份再尊贵,有天大的本事,也见不到人,可把他给急的啊,天天去礼部打听,会试为什么不能提前,把礼部的郎中们吓得,看到他来就赶紧躲,最后还是礼部侍郎找了林将军,才把躁动的世子爷给摁住。
过了正月二十六,林将军总算轻松了些,不用再每日拽着邵青霖在演武场‘打架’消耗他的精力。
一是,正月都快过完了,再问也没意义。
二是,云南来信,老夫人已经启程回京了。
毅安侯请旨回京年前朝中便已有定论,年后,过了上元节,朝中便派了新的总兵去接管邵楚越的军权。
老夫人也是心急,年前说天儿冷,路上不好走,现下都过了正月十五,再不让她动身,她就要急疯了,毅安侯也不敢再拖,好在年前就一直在收拾家什,总兵一到,他们便启程了。
邵青霖把京城的毅安侯府重新修整了一遍,毕竟这么多年没人住,哪怕留的有下人时时打扫,也总有年久损坏之处。
二月初二,龙抬头,也是春闱前一天,邵青霖到底不放心,趁着夜色,在书家小院门口守了大半夜。
还是白苒提醒他,子时了,再不回去,要着凉了,明儿尹娇娇定然会送书亦茗去考场,肯定能碰到,若是着凉,起不来床,可就要错过了,邵青霖这才回府。
二月初三,贡院人山人海。
各地举子,还有送考的亲眷,把贡院外东西两条街都堵了个严实。
邵青霖昨夜回府后,压根就没睡,去卫郡调查的人送回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当年被劫的商队,但是商队早些年便散了,商队的管事人也记不大清当年的事,虽只说了个模糊的地点,但到底有消息了。
所以他才一激动跑去了书家门口蹲着。
一想到马上就要有结果了,他就激动得睡不着。
今儿一早,天没亮,他就到贡院门口守着了。
街道被管制着,马车进不来,下车后,尹娇娇和书亦茗一道走过来的。
唐逸抱着书亦莛跟在两人身后。
今儿人山人海的,书亦莛特别识时务地没有嚷嚷着不让唐逸抱,还生怕唐逸会突然丢下他,两只手,紧紧抓着唐逸的衣领。
走着走着,书亦莛突然好奇地问唐逸:“你怎么不参加科举考试?”
唐逸怎么都没想到,他在外躲了这么多年,躲过了父亲母亲和祖父,到头来竟然会被书亦莛念叨!
“今儿你大哥进考场,”唐逸顶着一脑门冷汗,咬牙道:“别提不开心的事。”
书亦莛很疑惑,考科举是不开心的事么?
怎么会,他们家就都很开心啊,而且他长大了也要考的!
“我是……唔!”
唐逸腾出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书亦莛的嘴:“你大哥这会儿需要安静的氛围理理思绪,你不要说话了。”
虽然书亦莛很不解,明明街上一点儿都不安静,他说不说话都一样吵,但唐逸都这么说了,又事关大哥,他只好乖乖点了头,不再吭声。
尹娇娇和书亦茗只当没听到。
来京城这么久,尹娇娇也没问过唐逸要不要重回考场,他要真想考,自然不用她问,他若不想,问了不是添堵么?
书亦莛总算不追问了,可唐逸还是没能松掉这口气。
没到时辰,考生还没有开始进场,乌央央的人群,也不知怎的就这么巧,他们一行人,同方知墨在门口碰上了。
方知墨中举之后,又沉下心读了几年书,才来参加会试,他比书亦茗早一年进京,文章写得很不错,在京城读书人中颇有些名气。唐逸来了京城后,也只同方知墨见过一面而已。
两人都心知肚明,谁也没再主动约过谁。
哪成想这么巧,在贡院门口碰上了。
原本淮县老宅来信说,书亦茗要参加今年的会试,他还不大信,到底书亦茗年岁太小了。
直到书亦茗一家进京,他才不得不信。
虽然觉得书亦茗此举有些冒进,但他还是很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