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舟依旧只是打听,没有多做什么。
一直到岑羽搬去了仙府后山,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崇舟沉浸在回忆中,这时却想:他这个当父亲的做了多少?其实也十分的有限。
因为那孩子失丹、被斩断前程的苦楚他既无法分担,在后山独自煎熬地活着的难处,他也不能替来承受。
他在深渊获知这些的时候,甚至以鬼的森冷心性暗暗切齿过,觉得这孩子怎可如此懦弱?
你母亲一命抵一命才保住了你。
整个镇子、安禾门全派都因你而死。
你活着一日,身上背负了多少旁人的珍贵性命?
你就算再难,怎可展露半分软弱?没了内丹不能修仙又如何?
那天上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吗,拜了一个修仙的仙府而已,能飞升便飞升,不能飞升便另谋出路。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活?
大不了就是混到一死,死了刚好,为父奈何桥上等你,日后一起修鬼道,一起做这深渊里人人惊惧的鬼王。
何乐不为?
但这些森冷阴暗的切齿,只很早的时候在崇舟心底盘横过,很快便被他压制,转瞬即逝。
他既没做成一个绝情绝爱的鬼王,也没做成一个可以托底亲生子余生的好父亲。
正如他此刻所说,没意义。
他打不打听,有没有做些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他见到了阿羽,没多久,他又能去见青青了。
他必生夙愿将了。
足够了。
崇舟闭了闭眼,将他残留着人性的鬼心敛好,笑对岑羽道:“我说些你想听的。”
岑羽抬眼:“?”
“想必你已知晓,刚刚那位朔悦仙君与白虎帝君,曾经有些藕断丝连的牵绊。”
崇舟:“朔悦的前身,名叫毕月。”
岑羽:!
真是他!
还有呢?
崇舟笑呵呵地冲岑羽伸出手,摊开掌心:“朔悦不同你分享他从前的事,我跟你分享。”
“你多少分我一些瓜子。”>br>
岑羽当即揣着等吃瓜的好奇心,两步并做一步地跳过去,将掌心地瓜子分给崇舟。
崇舟接着瓜子,抬眼看面前的岑羽,和岑羽那千年来始终停留在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
这小子挺会拣现成,他与青青的优点,他一个没少的,全都继承了。
否则也不会俊得龙神都喜欢。
崇舟:不枉他耗费两百余年,深渊中四处奔波,费尽心力,又盗取阴曹殿的灵草,秘炼那长生不老的丹药。
岑羽分好瓜子,抬起眼:“好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