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可这么一回头,刚说话的扶右顿时眼睛一亮。他声音响亮,说出的让沈修可恨不得立刻堵住他的嘴。
什么叫他今日还找祁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祁刃有什么不能言说的企图呢。
可惜扶右这个莽小子丝毫没有看人眼色行事的本事,他见到沈修可的高兴是不作假,一张嘴又叭叭开来:“祁师兄,我就说这位师兄找你有事吧,要不怎么知道你今天要来这里早早等着呢。”他眼睛压根没注意沈修可脸上的尴尬,一拍脑袋自顾自地接着说,“我还不知道这位师兄尊姓大名呢。”
沈修可眼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不敢当,我名沈修可。”
刚才还跟他说话的管事意识到气氛不对劲,默默地后退一步后就闭紧嘴。
祁刃仍是一身白衣,只腰间压着墨绿腰带,衬得腰身精瘦,少了几丝锐利之气,显得整个人平和不少。只不过,沈修可总觉得他今日脸色似乎要苍白一些。
或许是衣服颜色的原因,沈可羽不总说什么颜色搭配来着,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扶右没说话后,管事处的气氛格外静谧。沈修可想起刚才管事说的话,又想起水千绝还在第十峰,还有妹妹的特意交代,他觉得头皮都在隐隐作痛。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要试试才行,于是,他轻咳了两声,稳住表情,这才礼貌询问:“刚才听管事说,水千绝已经入了首峰的杂役处,不知祁师兄可能通融一下,让她入我第十峰?”
虽管事是这么说,但据他所知,首峰的杂役弟子都是三灵根。现在水千绝还没有以后的天资,应该不会出现后期被各峰争强的场面。
话说,残本中怎么没有水千绝最开始入哪个峰的内容?难道这也是需要修补的内容吗?
心思转了几转,沈修可没发现在他话音后祁刃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带着一丝探究。
祁刃把眼神收好,走到管事处,开口如寒冰炸裂:“理由。”
理由?这沈修可早就想好了:“祁师兄有所不知,水千绝乃我妹妹好友,她资质着实不行,恐怕以后进阶困难,我妹妹只想照顾一二。”
于情于理,首峰没有必要强要着一名杂役弟子不放。
他说话时,正视着祁刃,眼底的想法暴露无遗。
祁刃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行。”
啥?沈修可震惊了,他没想到自己说到这个份上,祁刃竟然拒绝。
难道这时候男女主已经见过面,残本上没写啊!沈修可读过残本几十遍,里面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那祁刃怎么会这样做?
诧异之下,他没发现自己把疑问脱口而出。回过神来时,就看见祁刃看向他的眼神黑沉。
祁刃自然不会在这里解释他的做法,也不会让人打破他的计划,只不过,还是鬼使神差开口:“修仙之路本就艰难,亿万人争夺一线天机,若个个都如你这般因为他人资质差就要缩在他人羽翼之下,还不如就此呆在凡人世俗界,也省得在这里徒劳。”
他说这话时,眼神坚定。只一眼,沈修可知道他是真的如此之想,他似乎从未因自己的天资而倨傲放松。如他这般心性坚毅者,即使哪天落入泥泞,也能朝天指出一剑,借力重回仙路。
沈修可默然,他猛然发现一个问题。拿到天道的残本不过短短几日,他竟然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残本上,丝毫没有完成残本任务后该何去何从。
曾经,他因为菩提朱砂痣而懊恼,后来久久不能进阶,也就心态淡然不再强求。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从不是真正的心态淡然,而是渴求无果后的放弃。
一息之间,沈修可悟了。
一副巨大的阴阳鱼图在他脚底出现,大片灵气从外面像是被人驱赶而来,犹如旋风般盘旋在他头顶。
“顿顿悟?”扶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敏锐地觉得跟刚才祁刃说的话有关,但他自己去品味时却无甚发现。
或许,这就跟人的缘法有关。扶右心思单纯,转念便不作他想。
灵气如实质化灌入沈修可的丹田,此时他正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他感觉整个大脑都在放空。识海里的残本也在借此吸收灵气,金蝶翅膀微微煽动,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扶右把下巴合好,扭头问:“需要这么多灵气,不会就是在这里筑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要羡慕死。
祁刃眉头微锁,顿悟对修行之人来说很是难得,虽说他也想知道为何沈修可身上出现的种种异况,但也不会在此时打断。甚至,他抬手间扔出几块灵晶到沈修可周围布了个聚灵阵来帮助他吸收灵气。然后,一把把扶右扯走。
在角落沉默的管事接到他的传音后擦干眼角羡慕的泪水,随后赶紧跟着离开,把管事处的空间让给他。
“如此大的阵仗,是有谁筑基了吗?”有来管事处的弟子朝里面探头探脑,“灵气涌向管事处,难道是里面的谢管事?”
站在祁刃身后的谢管事走了出来,否定了大家的猜测。
祁刃手指轻轻一划,身后的大门无风自动关上,遮去了外面探究的视线。有他这个浑身随时都在散发着冷漠疏离之气的首徒在,倒是无人敢进去一探究竟。
祁刃站在门口,心思却跑到了转身前看到的那一幕上。虽说修真界功法繁多,奇怪的也不是没有,但他从未在此界见过有人使用这种功法。准确地说,他脚下的阴阳图跟俗世间凡人所用的很像,只不过更加图形简单,没有外围的八卦图,只有阴阳鱼。但就在关门的前一息,祁刃看到他脚底的阴阳鱼好似活了一般。
这边祁刃老神在在地猜测他的功法,而此时独占管实处的沈修可却遇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