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笔画简单,云织轻松认出来,看起来好像没头没尾,可她懂了。
她被珍视。
她没有给他添麻烦。
云织心里浮着的不安和忧虑都被打消,棉袜里的脚尖不自然地轻轻勾着,从耳根开始泛出发热的红色,本来想压下去,但到底有心无力,只能由着那些红蔓延到脸上。
她放弃挣扎地闭上眼,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她最狼狈的样子他都看了好几天了,也不差一个小女生姿态的难为情。
他顶多笑笑,还能怎么样。
几秒后,她腰蓦的被握住,男人手劲很大,俯下身逼近,气息灼灼,有什么温热柔软的地方贴在她睫毛上,而后就换到他刚写过字的那边脸颊,深深压下去,温存厮磨。
于是云织的红大片扩张,延伸到脖颈和锁骨,淹没进领口里,她甚至觉得,全身可能都幸免不了。
他不止会笑……
还会不打商量地亲。
秦砚北反复啄吻云织烧热的脸,不管她能不能听见,低低笑着,既是哄慰的逗弄,语气又郑重沉缓:“盖了这么多章,可以生效了,从现在起,云织就是秦砚北的宝贝。”
云织其他的康复问题秦砚北都有章法,也做得游刃有余,只是吃饭这个方面很难。
她感官封闭受损,直接影响到正常进食,身体的自动反应就在抗拒食物,云织对她这个症状很熟悉,也没报多少希望,只要不饿死就好。
她虽然会饿,但不慌,这次跟上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次有十一在身边,她总会熬过去。
秦砚北把随良叫得上名字的营养餐都定制了一遍,没一样云织能顺利吃下的,私厨也从各地找了无数,她还是接受困难,但为了安慰他,她一直坚持吃着,大多数没等下咽就吐了出来。
云织抱歉地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别再试了,然而心里又微弱地燃起一点希望,猜秦砚北会不会因为她现在的病况,回忆起当年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认真想过,按以前秦砚北的反应,应该是已经忘了过去的事,那段经历,虽然对她来说是改变人生,但对秦砚北,应该就是他年少时候一段再平常不过的插曲,不记得也很正常。
不过再细想的话,他对火场救她的事也从来不提,如果不是不想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类似江时一说的那样,他是真的没有印象,才会那么患得患失地把她关起来,让江时一以为有机可乘?
到底什么原因能让秦砚北彻底忘记和她有关的两件事……
是他的病吗。
云织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直接问,她能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现在卷土重来的这场应激反应,试着唤醒他可能存在的记忆。
不能听和不好说都没关系,她希望能用无声的方式告诉他,他不止是秦砚北,还是她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十一。
秦砚北眼看着云织消瘦下去,是真的忍不了,叫停了外面那些专业的餐,自己在厨房开火。
他按十几种食谱上教的自己改良,把虾肉和青菜捣碎做成小丸子,尝试加进其他高蛋白的肉类,还得让织织吃不出来。
他身高腿长站在料理台边,衬衫随意卷到手肘,修长手指耐心捏着丸子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过来。
“秦总,相关的人都已经问清楚了,云小姐出事当天在云家的情况,确实跟您预计的一样,江时一详细讲了救人的全部细节,但云小姐都做了反驳。”
几天了,秦砚北终于说服自己面对那天的过程,也是云织得知可能被他欺骗的过程。
他敛着眼睫没说话,捏丸子的手顿住。
织织的反驳,让江时一出乎意料,他恼羞成怒,心虚,才会为了满足私欲不择手段。
江时一不是织织的救命恩人,之前他得到的那些情报是故意安排设计的,目的应该是逼他发病,也许这里面不止那个渣滓,连秦震也有份。
但织织的恩情确实存在,不是他,能是……谁。
秦砚北盯着自己腕上的烧伤,仔细回想他经历的那场火灾,他亲眼看到被火焰吞没的身影穿着他幻想里那个小孩儿的衣服,最终却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