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期很快到了,昆仑山门将开,江清寒一行人早早便在山下等待。
长亭拉着小师妹去了阳原镇,百年过去,客栈的老板都换了几轮,只有那块功德石依旧躺在客栈门口,安安静静当着垫脚石。
连着在山脚下等了七八日,众人忽然心有所感,同时望向一个方向。
原本空荡荡得只能看到云雾的远方,像是在水中突然滴入墨汁,连绵不断的山峰浮现,勾勒出飘渺的轮廓。
林间嘈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扑鼻而来的草木清新气息,一如百年之前。
百年不见的昆仑啊。
封闭山门时悄无声息,重新打开山门时同样悄无声息。
江清寒手握掌门印,印角深深烙进掌心,自打他继承了昆仑掌门之位,还是第一次回昆仑。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吧。”
众人心虚复杂地跟上,颇有近乡情怯之感。
以前常走的小路已经被野蛮生长的杂草覆盖,江清寒在前面开道,刀风所到之出便是一条新的路。
长亭道:“昆仑变化真大,这里是下山的路吧,没想到都看不见了。”
唐引月道:“毕竟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别说小路了,住的地方变化也很大。”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破败狼藉的房屋,甚至有小树从屋中长出。
半山腰是众弟子居住处,搭建的材料是普通材料,百年时间没人打理变成这样并不奇怪。
长亭颇为忧愁地说:“破成这样,我们晚上住哪啊?”
裴烈便道:“修道之人,岂可贪图享乐?”
长亭没好气地说:“睡个觉就贪图享乐了?”
裴烈哼了一声,没回答。
他们继续往前走,被一大丛红色花朵拦住了去路。
巴掌大小的红色花朵,争先恐后地盛开,是林间最亮丽的色彩。
江清寒停在这里,迟迟未动。
裴烈小声地问:“师兄,怎么不走了?”
江清寒想起这是当初师父和大长老同他告别的地方,他们将他打晕,直接将他送了出去,可是他却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眼。
两人受了重伤,灵力完全枯竭,只能眼睁睁地在原地等待死亡。
江清寒沉默地站了一会,心想人死如灯灭,朝着这个方向拜了拜,绕路走了。
山上是弟子们练功和上课的场所,相比起其它地方,这里保存的还算完好。
途径演武场,这里除了四周长出了杂草,整个台子和以前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