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燃的军装作用没有那么大,反倒让他觉得更加难熬。
狭长眼尾染上绯色,额头遍布冷汗,就连睫毛都颤的像是清晨带着水珠的蝶翅,裴行遇克制着手指握上自己,半跪在生态舱里轻轻喘气。
呼吸全是石斛兰气味,整个生态舱内的空气被一丝不剩的晕染上信息素,呼进呼出在四肢百骸内流窜。>>
神经几乎在眼前具象起来,一根一根的燃起火苗烧成灰烬,几乎沸腾的热度,让裴行遇无力的轻笑起来。
人再强,也无法与基因对抗,本能能摧毁这世上最坚毅的人,他也做不了那个例外。
“滴滴滴!!!!”独渊的警报声在外头疯狂响起,夹杂着含含糊糊地,“靳燃!你别胡来……司令已经休息了,你打扰他……”
裴行遇心脏猛地一缩,又冲出一股信息素,激的他几乎半跪不稳,单手扶住舱体才堪堪撑住,不行!
靳燃不能进来。
裴行遇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颤着手指从舱里找出还剩半管的信息素,是上次他借口给靳燃做信息素引导时偷的,没舍得用完。
他取出针管抽进去推尽空气,咬着牙闭上眼睛轻轻喘了口气,信息素喝下去也有用,只是起效太慢,只好直接从腺体打进去。
信息素直接从腺体进去造成的刺激过大,裴行遇手一滑差点没按住舱体,哆嗦了下。
“司令。”靳燃的声音在舱外响起。
其实生态舱是可以绝对隔音和隔绝气味的,但他不会把自己跟紫微垣彻底格开,所以从来没有开启过隔音和隔绝气味。
不过好在外头的人闻不到里面的气味,还好。
靳燃的嗓音偏低,却又带着一点年轻人的张扬,说起话来的时候不用看脸都能感觉到那种桀骜不驯的疯劲儿。
“睡的这么早啊?”靳燃自顾念叨了声,“是不是不舒服啊?喂,你找步虞看过没有?病死了我跟谁离婚去啊,裴行遇?”
裴行遇咬住嘴唇克制着发出声音,眼角洇的通红,靳燃的手已经碰到舱门了,“喂,你该不是伤复发了吧?”
一字一句,都像是个点燃引线的火苗,将他拽着不让他冷静。
裴行遇是知道靳燃的疯的,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纽扣弹,没事就能从兜里摸出一个,炸舱门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在演习的模拟舱都敢炸,裴行遇军装衬衫被汗浸透,浸湿身上靳燃的军装。
裴行遇一咬牙,伸手握住了收紧,闭上眼在哆嗦中剧烈呼吸,耳里无比清晰地听着靳燃的嗓音,眼角陡然沁出一丝湿痕从眼角滑下去。
生理性的眼泪沾湿睫毛,他手指终于松开,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伸着无力的手指按下舱里的信息素净化器,将舱里的信息素全部抽干。
他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干净的,来来回回呼吸了几遍才让外表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器脏里的波动他也顾不上了。
靳燃拧着眉,裴行遇这个人一贯是有什么事情全部埋在心里的,不肯跟任何人示弱。
他身处黑暗却心有光明,但这光明从来不肯照亮自己,只让自己在泥淖之中龋龋独行,不许任何人靠近。
“裴……”靳燃话噎在嗓子眼。
裴行遇打开舱门,揉了揉有些红的眼角,问他:“这么晚怎么了?”
靳燃看着他眼角绯红,漆黑的睫毛像是带着湿痕,就连嘴唇都红的不似平常,就像是……靳燃猛地咽了下唾沫,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落在了细瘦的腰上,蓝色衬衫扎在军装裤子里,更显修长。
他的声音不似平常那样沁着冷意一般,带着一点沙哑,像是只有薄茧的手指揉在心尖上。
靳燃又咽了下唾沫。
“靳燃?”裴行遇发现他的目光,微微皱眉说:“如果你没什么大事就回去休息,我交代过你没事不要来指挥舰,你忘了?”
靳燃意识一下子被这道略带沙哑的嗓音扯回来,轻咳了声说:“给你送点吃的。”
裴行遇掩饰住还有些不太稳的信息素,扶着舱门离他略远,语速缓慢地说:“不必,以后你做给自己吃就好,不用送我这里来,出去吧。”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靳燃端着碗,心说:我特地给你做了饭送来你还让我出去?没点良心,看着裴行遇“满眼春色”忽然一股酸味从心而起。
“有什么好的,好看又不当饭吃。”靳燃转过身在心里默默念叨两遍,点点头,“就是,我吃饱了,不饿。”
“站住。”裴行遇叫住他,说:“你抢步虞的那个指挥舰识别晶片给我,下次我不叫你的时候不……”
靳燃原本就堵着一口气,听他这么说一股火蹭的就烧起来了,倏地转过身看着他浑身上下透着的柔软,呲牙道:“步虞就给,我这儿就收回?”
他刚才还是正经“请”独渊开的门,都没有用那枚芯片就是怕他不高兴,结果还要收回?怎么着,帮步虞索要他的专属权益?
靳燃磨着牙,半天前老子才帮你打过仗,上一秒还温柔的祝我凯旋,下一秒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什么阴晴不定的暴君脾气。
靳燃走上前来,“哎,您刚在生态舱里这么久干嘛呢?是不是把我们步虞长官藏在里面了?不请出来打个招呼?”
裴行遇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舱内的模样和刚刚做过的事,厌恶和羞愤之下攥紧手指,猛地扬起手,“再口无遮拦我就……”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