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之走近,从另一边开始找起,簪子?桌上的头饰不少,不知道她要找的是哪一支。
零散摆放着的头饰在他看来材质都只是一般,做工也有些粗劣,都比不上他姐姐店中的那些。
在他挪开一旁的一只白玉瓷瓶时,一支簪子赫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直觉告诉他,顾言然找的就是这支。
不因为别的,这支簪子,他见过,在顾言然的画上。
之前她让他姐姐帮忙打的簪子就是这支金凤点翠簪。
他没有惊动顾言然,拿起来观察,上面的纹路与点缀跟记忆中的画面完全重合。
面前的簪子因为时间过久,点翠工艺已经难以完全保留,颜色早已褪去,簪身是金质,才得以保存完好。
一回想顾言然画中的簪子,竟让温言之都觉得,那应该就是这簪子本身的颜色。
这分明是刚刚才出土的簪子,可顾言然给图纸在前,看的出来,那还是很久以前画的,可她是怎么知道这支簪子的模样的,还能准确无误地画出来?
一个个疑问冒了出来,他的眼神带着狐疑看向顾言然。
顾言然,她究竟是什么人,他总觉得她有时候有些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她身上有太多秘密。
温言之拿出手机,给这支簪子拍了几张照,虽说他现在凭着记忆,这支簪子的模样也不离十,但是还是回去再确认一下比较好。
他正将手机放进口袋的时候,顾言然发现了他手上的簪子。
“就是这个!”她急忙跑了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簪子,握在手中。
太熟悉了,她不用
仔细确认,便知道这支簪子就是她的那支,不见天日一千多年,这支簪子隐约透着丝丝阴冷的气息,但她握在手中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暖意。
她轻轻抚摸着簪子的每一处地方,一分一毫都不肯放过,因为温言之在旁边,她忍住激动雀跃的心情。
之前只是在照片上见过,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如今看到,感受自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当初取的是翠蓝色的翠羽,因时间太久,如今只是暗暗的灰蓝色了,她有些心疼。
温言之看着她抚摸着手上的簪子,其他的东西仿佛再也入不了她的眼,手中的东西如同她失而复得的珍宝,她这样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见。
那次在七号墓的时候,他也见到过一次,她往墓中的看的时候,也是这般,后来,他才知道,她看的是里面的那块糖玉。
她的眼神告诉他,这些东西以前她见过,还跟她有很深的渊源。
“言然。”温言之出声唤她,把她从自己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抬起头看着他,并没有发现他对她的称呼变了,明明只是少了一个字,可是若有旁人在场,一定会听出语气中的缱绻与柔软。
“我有时候觉得,你知道很多大家不知道的事,就拿这支簪子来说,如果你没有见过,你之前的图纸怎么会画的那么详细,你用其他精细几倍的图纸做了人情,只希望打这支簪子,顾言然,它是不是对你来说,意义不一般。”温言之话语中的柔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冷意。
顾言然心中一惊,她竟然忘了温言之知道这金凤点翠簪样子的事情了,这回好像将所有事情摊在了他的面前,让她无处可藏。
“这簪子我当然见过。”她悄悄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有些底气,“我以前看过一本杂文,很多东西我都是从里面学来的,这簪子有样图,也在那书上。”
“哦?”温言之靠近她,从她手中拿过那支簪子,摆弄了两下。
她说的可真是太敷衍他了,他一眼道破这不过是她的说辞,太拙劣了,顾言然。
“那你改日借我看看这本书,可以吗?”他将簪子放在桌上,“我倒是很好奇这本书里到底还写了什么?”
顾言然不由得咽了口水,这温言之有时候真的是难缠的很,当真是难打发。
“可以的,不过那是我很早以前看的了,可能找出来要很久,我不知道放哪儿了。”她扬起一笑,装作十分坦然的样子,想让温言之打消疑虑。
“没事,我等着,不急。”温言之看着她的手攥着衣角,心中了然,果然还是紧张了,她的小动作可是一点都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他可以等,等她愿意对他说出一切,心甘情愿地说出,他不想逼问她。
见温言之没有再抓住不放,顾言然悄悄松了一口气,先答应下来,打消他的疑虑,以后的事便以后再说,到时候再想好其他说辞就好了。
能糊弄几次就几次吧。
自己藏着秘密,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令她心累了,她不知与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