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几个人说,墓里面已经被验证有三十一个小室,前两天刚刚都被打开,但是奇怪的是,里面都没有棺,都是空室。”这事他也是昨天刚刚听人说,消息准不准他都没来得及验证。
里面都是空的?没有棺?怎么可能?史书中记载了刘楚玉的面首都给她陪葬了,室中怎么可能是空的?
“墓有被盗过的可能吗?”其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若真的被盗,外面主室的随葬品不盗,专盗棺?还是三十几台?
“没有,石门是第一次被打开的。”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统计的每一块都没有之前被开启过的痕迹。
“那棺底下的那个墓室呢?”温言之之前说的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没打开,听说将上面的棺抬出来后,上面就要求先开那个墓室,可是怎么样都搬不动,就先搁置在那了。”他放低了声音,“c组那边不肯再挖了,说是费时费力又费钱的,左右应该还是一个空墓。”
顾言然知道,c组是负责墓室的挖掘工作,这是一个很耗钱的工程,她能理解,经历了三十一次的失望,大家应当也不抱有希望了。
“这两天专家组那边一直和c组在协商,听说专家组负责人不肯放弃。”他整日待在办公室里,各路消息很是灵通。
专家组?温言之不就是专家组的吗?是他要求继续开墓吗?
“今天过来接你,也是专家组那边安排下来的,我没有事情,就过来了。”他一大早就接到了电话,整个人都还迷迷糊糊的,就被上面安排去接一个人,他原以为是个特派过来的专家,没想到是之前见过的一个女生,听说还在读大学。
他没有接触过顾言然,潜意识里觉得她就是一个攀着关系过来的。
顾言然一听,比方才还要惊
讶,专家组的人安排了人过来接她?她可是对谁都没有提起过啊。
这个答案在到现场时终于有了答案。
她远远地看到他一个侧影,他正在抽烟,顾言然发现,他抽烟的模样跟平时见到的他有些不一样,带着些许戾气。
顾言然下了车,道了谢,缓缓走了过去。
他好像感应到有步伐渐渐靠近,转过头来,见是她,他眉眼舒展开,将烟掐了,烟头丢在一旁。
“你怎么在这里?”说实话,在这里见到他,她是惊讶大于惊喜的。
“在等你。”温言之笑了笑,猜到她会这样问。
顾言然哑然,她的意思是他怎么会来南京,正好在这个现场,不是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昨天分别后,顾言然本以为他们会好几天不会见面,没想到兜兜转转却还是在另一个地方相遇了。
昨天知道温言之的心意后,顾言然总觉得见到温言之会让她有点拘束,他的这句话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你知道我来了?”看样子找人来接她的应该是他了。
“昨晚刚刚知道,金老爷子跟我说他有个学生派来这里,让我照应一下,我猜可能是你,就问了名字。”他低头看着顾言然一脸无措的模样,心里柔软下来,“果然。”
顾言然心中当真是无奈了,金教授当真是不放心她,不管之前在医院还是这次来现场,他都得托个人照顾她,但她也没有气恼,这是人家的一片好意。
“先去现场还是临时安置地。”棺暂时被安排在临时安置地,随葬品被一并送去了文物研究院,现场其实也没留下什么东西了。
“先去现场看看吧。”其实自刚刚下车以来,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时不曾意料到温言之在这,二是她觉得这极有可能是香奴的墓,有些难言的情绪弥漫心头。
一千多年过去了,凭借着周围的景物根本辨认不出这是建康城的哪个位置。
见到现场时,顾言然有些惊讶,这个墓的规模不小,是一般氏族人家的规格,若是香奴的墓,没有道理。
她只是一个宫女,就算再得她喜爱,下葬时也不可能是这个规模,况且她自那次见过香奴后,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管香奴死于她前或是后,是谁给她下葬的?
香奴是个孤儿,自小跟着她,她甚是了解她,香奴身边没有这样一个人。
她开始有些怀疑她的判断了,这究竟是不是香奴的墓,可若不是,那支金凤点翠簪怎么会出现在这?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在她意料之外。
她死得早,很多事情都不曾经历,但在后世的史书上记载,在她死后不久,刘子业和刘楚玉的相继被赐死。
在她看来,自己所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更何况这些流传了那么多年的记载。
记录历史的人想让后世看到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他想让大家所相信的,便是所谓的真相,即使它是假的,可又有什么关系,没有人能证明。
况且,有时候,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真相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