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脸色冷了下来。
“夫人可是跟河山王感情不睦?”
这话本不该他来说,无论从身份还是关系,他这么说都有些冒犯,但他实在太关心这件事了,便顾不得这么多。
好在月夫人没有责怪他,她只微微一怔,随即淡笑道:“并无此事,我和河山王之间关系尚可。”
“夫人骗我。”
兰卿坚持道:“若是关系尚可,那夫人怎么会到揽风楼?河山王便没有丝毫反应?”
哪一个爱妻子的男人能够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半分反应?
月夫人顿了顿,大概是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她淡淡道:“陛下,这些事无足轻重,不必多说了。”
兰卿便说不出话来。
要是常人如此,他早就用了一百种方式让那人生不如死了,可这人是月夫人,他便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好的月夫人,她不想说,必然是有她的难处。
可兰卿实在不忍她这样好的人过得如此不快,更何况······若是河山王不能好好待她,又何必还要拖累她在一起?
兰卿沉下思绪,当即决定暗地里派人去查一查这件事,之前他并不知道河山王妃便是月夫人,这些事情他便不在意,可如今知道了,他总归要弄清楚的,无论是何种情况,他要为月夫人讨回一个公道。
“罢了,我便不说这些惹夫人不快。”他转开话题,笑着说:“夫人可是有些不适才出来透气的?”
“唔。”媚天抬手扶了扶额角,十分抱歉道:“陛下的万寿节宴席臣妾中途便离场,实在有些冒犯,只是臣妾不胜酒力,饮了几杯酒便有些头晕,所以出来透透气。”
兰卿十分心疼的看着她,甚至想伸手帮她揉揉额角,只是现在他们的身份实在不太好做这样的动作,月夫人也定然不会允许,他便只好懊恼道:“早知夫人也在,我便不敬酒了,都怪我不好,让夫人难受了。”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媚天只稍稍扶了扶额角便放下手掌,却还是笑着安慰他:“敬酒乃是规矩,岂可因臣妾而更改,陛下还是莫要说这些话了,若是让人听见,自是不太好的。”
“有何不好?”
兰卿丝毫不在意这一点,只柔柔看着她,声音没有一点压低。
“夫人是我救命恩人,我如何宽待夫人都是应该的,救命之恩难以为报,任谁来都无法反驳我,夫人放心,今日后,我便下道旨意,为夫人再封高位,只望夫人能时常来宫中看我,兰卿没有亲人,只有夫人了。”
媚天尽管不太赞同他前面说的话,但最后一句,她却是应下了。
“好,日后我常来宫中看望陛下。”
她这句话,依然是把他当成晚辈来说的。
兰卿稍稍抿了抿唇,没多少什么,不过来日方长,他也不差这点时间。
“只要夫人记着了就好。”他朝来时的路看了一眼,想了想,又道:“我看宴席还需些时间结束,夫人随我先回宜阳殿吧,宫中有特制的解救茶,夫人喝些再走,否则明日起来头痛便不好了。”
她本是不适合去宜阳殿的,因为那是皇帝的寝宫,可在她心里,只把兰卿当做子侄,他好意邀请她,若是不去,难免伤了这孩子的心。
于是媚天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兰卿脸上便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他也不让侍女扶着,而是自己亲自扶着媚天,缓缓朝宜阳宫而去。
至于宴席,他直接着了人去通知,说他不会回去了,到了时辰便可结束,不用等他。
在宜阳宫中喝了几杯特制的解酒茶,她的头晕果然好了些。
原本兰卿还想留下她在宫中住一晚,可这无论如何也是不合规矩的,媚天便拒绝了,由侍女扶着告别了他,离开了宜阳宫。
赵焕结束了宴席之后并未离开,此时便等在宫门口。
见着媚天了,他面带着淡淡微笑扶住她,轻声道:“夫人可是在哪座宫里歇了会儿?”
媚天也是淡淡的语气:“遇见了陛下,幸得陛下赐下了一杯解酒茶。”
“陛下?”
赵焕微微有些诧异:“夫人怎会遇见陛下?”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新皇可不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更别提还为臣子妻赐什么解酒茶,而且他可是异姓王,和皇室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新皇这举动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媚天搭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甚至没有隐瞒,她直接道:“陛下从前流落民间的时候,受过我的恩惠,只是没想到陛下还记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