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问:“她有车?”
保姆说:“有一辆白色的小皮卡。”
钟映红见夏木繁问得仔细,心中一突。难道害死玲玲的人是那个园艺师傅?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钟映红想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昨天她来过家里?你让她进屋了没?”
保姆被女主人语气弄得也紧张起来:“是,昨天上午她来过。中间她说口渴,我就让她从后门进来,倒了杯水给她喝。”
钟映红皱眉问:“昨天上午?为什么我没有碰到?”
保姆双手交握,声线有些飘忽:“您送亮亮去学校之后不久她就来了,走的时候是十一点,那个时候您还没有市里回来。”
别墅离市区较远,亮亮在市中心的红领巾小学读书,开车过去得四、五十分钟。钟映红以前和丈夫一起创业,现在公司走上正规之后便回家当了全职太太,送完亮亮上学之后会在市区转转,和朋友碰面喝喝茶、聊聊天、逛逛街。
先生姜政平时工作忙,早出晚归。儿子姜家亮白天要上学,到下午五点才能放学,钟映红平时倒是与保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只有晚上家里才会热闹些,因此钟映红自从去年搬到别墅居住之后一直觉得有些不适应。
听到保姆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家,钟映红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好气地说:“你倒是心肠好,让个园艺工人进屋子。”
保姆王秀珍看得出来钟映红不高兴,慌忙解释:“那个师傅平时话很少,就是个闷头干活的人。她很注意的,把车停在院子那头,从来不进屋子。昨天有点热,她找我讨水喝,我看她可怜,所以才……太太,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她进屋的。不过您放心,她只站在后门那里,没有把地板踩脏。”
钟映红面色一沉:“玲玲是不是被她带走了?”
王秀珍忙摇头:“没有没有,玲玲昨天上午一直在客厅里自己玩呢。”
钟映红也想到玲玲是昨天傍晚和亮亮一起散步的时候弄丢的,这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夏木繁:“夏警官,那个园艺师傅是大鹏园艺公司派来的,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刚才钟映红与保姆对话时,夏木繁一直在认真倾听。
煤灰与那两只带路的小野猫已经在别墅后面的院子里转悠,时不时发出喵呜之声。雪糕乖乖蹲在夏木繁脚边一动不动,竖着耳朵警惕地关注着这里的一切。
听到钟映红的话,夏木繁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人。”
真没想到花姐会成为一名勤劳的园艺工人,低调到这个地步?
她为什么要烧死猫咪、挑衅自己?
她为什么要抓起玲玲,将它活埋?
她为什么要接近姜家保姆?是不是有所图谋?
种种疑惑涌上心头,夏木繁感觉眼前乱成一团麻。偏偏这一切并没有关联,无法进行推断。
当务之急,还是要抓到花姐这个人。
想到这里,夏木繁看向王秀珍:“她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和她聊过天?都聊了些什么?”
王秀珍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钟映红提高音量斥责了一句:“就是这个人害死了玲玲,你知道什么都老老实实告诉警察!要是有半句隐瞒,你就别在我家干了。”
王秀珍慌忙点头:“我说,我说,我都说,太太你千万别辞了我。”
园艺工人的名字王秀玲并不知道,每次她都是一个人带着工具开车过来,埋头干活,做完事之后和王秀珍打个招呼就会离开。
今年两人渐渐熟悉了,才说过几次话,她告诉王秀珍她姓贾,王秀珍看她年长几岁就称她为贾姐。
王秀珍在姜家当保姆工资待遇挺好,平时工作也清闲,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人说话。因此每隔半个月见到贾姐,王秀珍就陪在她身边看她干活,和她说着自己家里的事情、主家的喜好。
说到这里,王秀珍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夏木繁:“我们说话的时候都是我说得多,她说得少,我只知道她姓贾,结过婚,后来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也挺辛苦的。”
姓贾?那这些信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夏木繁问:“她最喜欢听你说些什么事?”
王秀珍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她喜欢问亮亮的事情。”
钟晓红一听,顿时身体僵硬起来,声音也随之拔高:“她找亮亮做什么?她不会是人贩子吧?我和你说过,不许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说,你为什么不听?!”
王秀珍一张脸胀得通红:“太太,我没有乱说。是她喜欢问,我就说了点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几岁了,读几年级,喜欢吃什么菜……”
亮亮的关注点一直在雪糕身上,大人说话他也懒得听。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钟晓红:“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钟晓红将儿子一把抱住,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没事,我们在找那个坏人。刚才秀珍说那个坏人在打听你的情况,我怕她把你拐走,所以有些害怕。”
亮亮却丝毫也不怕,拍着小胸脯,像个大人一样大声保证:“妈妈不怕,亮亮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也可以保护好妈妈。”
钟晓红喉头有些哽咽,眼中有泪花闪动:“好,亮亮是个好孩子。”
夏木繁越发看不清楚花姐的动机,对龚卫国说:“到大鹏园艺公司去,把这个姓贾的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