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筷包装去掉，夹了只金黄的陈皮虾，他动作娴熟，在众目睽睽下绕过半张餐桌递到江岚茵面前，话还没说出口，不带任何温度的问话搬上台面。
她说：“季先生为什么选择报名我们的节目?”
生怕哥哥说错话，季恩珮抢答：“我哥这个人，有点儿念旧，额……每个人在青春期，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情怀这个东西。"
她咬着舌头，越解释越心虚，为了掩饰哥哥的鲁莽，她光想策略都快头疼死了。
大帅嘴里塞着块沙姜豉油鸡，激动地点头：
“我也有，想当年青春懵懂的时候为了跟网恋对象聊天，晚上不睡觉翻墙出去上网，可是工作后就没有这股劲儿了。"
忆起伤怀往事，安悦接着感叹：“当年暗恋我们班一个男生好久，到毕业我也不敢表白，就成了怀念。"
"江老师呢?"季听肆的视线挪到江岚茵身上，很期待她的回答。
"没有。"
在座四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不太明白她说的没有是什么意思。
感受到周围凝滞的气氛，她抬起下巴，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了，没有值得怀念的男同学。”
江岚茵抽了根公筷，把餐盘里的陈皮虾夹给了旁边的人。
季恩珮瞪大眼睛，一脸恐惧，身子往旁边侧着，时不时朝哥哥那个地方瞟几眼，像是在问：我能吃岚茵姐姐夹的菜吗?
季听肆将她的动作全程看在眼里，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嫌弃，心里很不是滋味，分心端着杯普洱茶，一口饮下被烫得差点吐出来。
吃了块离自己最近的鲈鱼脯，江岚茵觉得味道不错，便着重这道菜下饭，左手翻开采访稿时，她留意了下季听肆对桌上的菜不热衷，拿卫生纸擦完嘴后，握着笔准备记录。
“季先生，你想找的人在国外吗?”
“国内。”
江岚茵在空白一览快速写下后，又问：“既然知道她来了中国，为什么还要通过节目组帮你寻找?"
季听肆皱着眉，有些不解：“我喜欢的不是外国人。”
不是留学时候认识的?还喜欢了很多年?
想到
任霏曾说，季听肆高中时候没有早恋，便把突破口放在完成学业之后。"是回国在工作上认识的?"
季听肆沉吟片刻，"是，也不是。"
回答问题如此模棱两可，江岚茵有理由怀疑他在故意给自己采访增添难度。
"如果是工作后认识的，你们公司人事部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吧。"
翻开之前备注的清和集团人事部电话，她打算将调查方向换个角度，然而号码还没找到，就被他下一句话怔住。
"是我高中时期认识的。"
江岚茵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旁边的季恩珮脸色更黑了，她挤眉弄眼跟哥哥传递信息，想提示他说出这句话后果会很严重，可是那个人置身事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江岚茵身上。
季恩珮：智商120，情商为负的人，你就等着修罗场吧!
江岚茵点点头，在笔记上留下这个线索。“是你转学前还是转学后的同学?”
季听肆目光灼灼，笑起来格外温柔，一口咬定："转学后，她是徐北人。"
"好巧啊，江姐也是徐北人，"安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得把筷子放下，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走，一副你们快承认吧，我要开始嗑CP的样子。
季恩珮垂着头，捂着眼不敢再看，此刻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记得哥哥有一张保存很久的老旧照片，镜头前是哥哥生病发胖阶段，那时候，他被奶奶接到徐北远离喧嚣，静下心继续读书。
而那张照片的角落，女孩乌黑长发扎着高高马尾，垂下来的地方编成麻花，十年前的手机摄像功能很弱，拍得模糊，但不难看出那个女孩皮肤白到发光，又瘦又高，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