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宋知意便直奔绳衍厅,贾懿的舍房门开着,他正在收捡什么东西,似乎打算出门的样子。宋知意单手扣扣门,道:“贾学正,冒昧打扰您了。”
贾懿转头见宋知意站在门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道:“知意,你来得正好,我今日收拾房间,发现还有几根上回剩下的安神香,不知你现在是否还需要?”
听到“安神香”三字,宋知意低头笑了下,接着挂上惊喜的神情,道:“我上回去药铺问了,掌柜的说现已不卖这香了,只能空手而归。既然贾学正这还有,那我便不推辞了,多谢您。”
宋知意从贾懿手中接过安神香后,又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这不是前几日刑部来查案,除了门锁,连里头的门栓也一并砸坏了。可昨日出门我只顾着置办用品,全然将此事忘到了脑后。在监里问了一圈,都没有借到可以作应急之用的门栓,便觍这脸到学正这儿来问了。”
“啊,我想想,”贾懿在身后的柜子中上下翻找了一下,递予一个盒子给宋知意,道:“这本是先前这舍房用旧的门栓,因为年头久了,用起来也不利索,便换了下来。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宋知意打开,见里头是一个略显陈旧的栓门木条,与监内屋舍使用的形状样子都基本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于是道:“我看是行的。这门锁也就罢了,这没有门栓,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太感谢您了。”
从贾懿那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宋知意又开始研究起那栓门木条。贾懿给了他上回的安神香,足以证明这人确实是有问题的,这个栓门木条应该也是做过手脚的。不过宋知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上手敲了敲,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稍显陈旧的门栓罢了。
段茫凑过来,问道:“你对着一根破木条瞅什么呢?”
宋知意将木条递与他,道:“里头有玄机,段公子能看出来吗?”
段茫伸手去接,却一不小心却松开了怀中的剑,他下意识缩回手护住剑,木条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宋知意低头去捡,却见那木条给摔扭了,中间明明还是连着的,左右两边却对不上了。他捡起木条,用力一掰,木条在他手中变成了两截。
段茫见状,微微瞪大了眼睛,道:“你还会功夫?”
宋知意却看着手中裂成两半的木条,轻笑了一声,道:“是有人在这木头上下了功夫。”说完,便将木条左右对准,轻轻一碰,木条又严丝合缝地再次合上了,根本看不出刚刚已经变成了两半。
段茫更惊讶了,道:“这怎么回事?”
“有人在这木条里安了磁铁。”刚刚掰开木条时,宋知意感到木条中间一股引力在扯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样精巧的手艺,这门栓应该不是这短短三天就能做出来的吧。看来这背后之人为了对付他,还真是做了好一番准备呢。既然这样的话,不好好用用这个,倒有些对不起这人了。
看到宋知意像无事发生一般把门栓插进门闩中,段茫很是疑惑道:“你都知道有问题了你还用?”
宋知意不做解释,只回到书桌旁,悠闲地看起书来。
入夜后,宋知意继续听着信号源那头的动静,那头原本已经沉寂下来,可约莫到亥时半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贾懿出门了。
宋知意不紧不慢地起身,在房间中点燃一炷安神香。原本在角落中有些打瞌睡的段茫嗅到了跟昨日一样的香气,立马醒了神,道:“喂,我昨日不是告诉你这香被人掺了细辛,你怎么还点?”
宋知意只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道:“段公子,稍安勿躁。”说完,他走进床边把被子给摊开又堆出一个隆起来,营造出有人的假象。接着打开了窗户,狂风瞬间呼啸而入,吹熄了屋中的烛火,二人的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借着淡淡的月光,宋知意翻出了窗户,又站在窗外朝段茫朝了朝手,示意他也过来。段茫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身形灵巧地负剑翻窗而出。
段茫被宋知意一番行动弄得有些紧张,不由地将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干什么啊?都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