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守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小友,你还真让我惊讶,我先前也曾派人去调查过你,回报的消息里无不都说你是个痴傻儿呢,看来你还挺会装样的嘛。”
“这,郡主不要再戏弄我了。”面对纪文清的揶揄,宋知意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难为情,实则心中为纪文清对暗中调查他的事毫不避讳感到意外。
宋知意平常甚少在人前出现,外人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宋府还有个三公子。可纪文清连他痴傻这事都知道,可见对他,对宋府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看来她方才问他的那些问题也是在试探。想到这,宋知意对纪文清又多了三分畏惧,此人看上去率性随意,实则十分谨慎细心。
宋知意朝纪文清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道:“郡主,想必我父兄这会儿已经等了许久了,未免他们担心,能否准许我先行离开?”
纪文清见状,也没有阻拦,只是笑笑道:“自然可以,一会儿回去了,帮我把你大哥叫来我想见见他。”
“是。”宋知意行了一个敛衽礼,转身踏上了一直等在一旁的小船上。
“郡主刚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宋知意回来后,宋知远拉着他问道。
宋知意低头想了想,摇头晃脑道:“吃饭,刚刚和一个姐姐吃饭。”
“就只有吃饭?我还以为郡主找你有什么事呢,原来就只是吃个饭啊。”宋知远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嘲弄,宋知意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着宋知理道:“大哥,刚刚的姐姐叫你也去。”宋知理听到,忙不迭地跟着代路的侍女走了。
也不知纪文清跟他说了些什么,宋知理回来时可谓是春风得意。甚至在回府后,宋知理还把宋知意叫到他房中,直说宋知意帮他结下一门善缘,还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物什,当做是对他的感谢。
宋知意挠了挠脑袋,像是在考虑很多东西,半晌终于答道:“鱼竿,想要鱼竿。”
“你喜欢钓鱼?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爱好却这么老派。”
“可以吗?”
“鱼竿是没问题,可这个季节河水都冻住了,你也钓不到鱼啊,”宋知理又摸摸下巴,道:“不过我听人说京郊有一座无名山顶上有一个小温泉,山里的溪流终年不冻,鱼也生得肥美,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多谢大哥,我记住了。”宋知意对宋知理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其实他并不是有多喜欢钓鱼,只是上次他吃了江守徽的鱼,总要想办法给人家补上。
纪文清既应下了帮助宋知意参加科举,宋知意也抓紧县试前的最后两月不到的时间开始复习冲刺。夫子这些日子在课上也没有再讲新的知识,而是以讲解科举题目为主。虽然宋知意不过学习了一年多,但他前世也是有十几年的做题经验,心智上并不是十岁孩童,加之县试题较为简单,他能总结出一些县试题中的答题套路。
二月里某日的早晨,宋知意早早就从被窝里钻出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学习,他拉开帘子一眼就见到了作昨夜他清理好的桌面上赫然躺着一只信封。
宋知意跳下床,轻轻撕开封口,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摞纸,里面是四个考生的结保书和一份作保书,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小友,我看好你。”
宋知意见了这些,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一边因为能参加科考而高兴,一边因为纪文清感到忧心,她绝不是像看上去那样的孤独郡主,身边肯定少不了高人,否则决不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把这些东西送到朝廷命官的家中,连他房间的位置也摸得一清二楚。
宋知意有些庆幸自己留了一手,瑞王府宴会那次,他就对纪文清有了些提防,便在纪文清身上留下了那个可以快速安装的信号源,若纪文清要做什么事会对他不利,他也能提早知晓,不至于毫无防备。
也是在二月里,宋知理与纪文清的来往似乎越来越密切,二人经常会互赠一些礼物,宋知意虽担忧,但此刻的他也无暇顾及纪文清的事。因为在三月十五的县试马上就要来了。
三月十五这日早晨,宋知意在确认江氏把宋知远和江守徽送出门后,他也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扒开墙角的一从杂草,一个小小的狗洞露了出来。宋知意趴下从狗洞里钻出,也往县试考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