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濂对此感到小小的不满,但这并非是一位师长对于徒弟的生气,更像是女孩子试图在异性面前保持某种威严仪态时发现有纰漏时而尴尬的自然反应。
就在她思考着该如何化解这份小小的尴尬时,里昂坐在桌后的身子前倾了几度,低沉地开口告诉她:“瑟濂老师,接下来我要继续去旅行了。”
什么?
瑟濂下意识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反对情绪,好让对方继续留下来。
可她那时刻理性的头脑在这个关头突然提醒了她:她的弟子是有自己的使命的。
——每个褪色者,在回到交界地时就被赋予那“修复法环”的神圣使命。
直到这个时刻,瑟濂才吃惊地发现自己貌似已经习惯了有人陪着说说话的日子……她可能再也回不去原本那种如同一株枯死植物般毫无波动、对未来毫无期望的囚徒生活了。
她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原本打算告知自己的弟子的,但因为始终在犹豫着是否说出口,因此错过了先前的时机。
但没关系,也许最好的坦白时机还没到……瑟濂在心底安慰自己。当然,她如今也只能做这件事了。
“我的徒弟,你打算去哪里旅行?”魔法老师听见自己的喉咙里貌似正常平静的发出了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的声响。
用手掌撑住头盔面颊处的褪色者理所当然地没有发现这点小异常,因此他只是单纯地陷入思考数秒后回答:“目前有两个方向,一个是鲜血王朝,另一个是亚坛高原。至于到底先去哪里我目前还在犹豫。”
“先去亚坛高原吧。”瑟濂不由自主地替他分析起来,“鲜血王朝太过神秘未知,我……我也不太清楚那边的情况。”
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我会担心你”,但瑟濂的内心高傲和对未来的不安,令她不愿意将这句话直白地告知一个是否还会再回来的弟子。
然而平时看起来有点傻傻的里昂在这一刻却敏锐得吓人,瑟濂能感受到那头盔目部附近的缝隙里骤然绽放出某种沉重的目光,沉沉地压在了瑟濂的身上,那目光里面蕴藏的感情复杂又难明。
可里昂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哪怕他看穿了瑟濂没有直白说出的话语,因此他也只是简明扼要地做出了担保:“别担心,瑟濂老师——我会回来的。”
“……确实,你的课业还未完成。”瑟濂冷哼一声,师德满满,非常威严,“你远没到可以出师的境地。”
“当然,当然,我永远是您的学生。”
褪色者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的铠甲都在抖动。
这一回,瑟濂可以确信,自己徒弟的笑声的确能给人带来某种镇定温暖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瑟濂老师来说,阿褪好像旅行青蛙哦(不是)
阿褪:我要去整点大卢恩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