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年前曾偷偷借他的身份偷偷去过凡界，九嘤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夜色昏沉，又地处深山夜林，尽管瞧不分明，却也能看出这是位容貌俊美的小公子。
不知想起了什么，九嘤眼中浮起一道黯淡不明的光。
视线再落在方栖山身上时，竟带上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晦暗情绪。
似有暗潮涌动。
虽未曾参加前些日子的宗门大比，但九嘤大战四宗弟子的光辉事迹，方栖山早已听伏阳宗其他人讲过无数遍。
年轻气盛的修士，愈是优秀，对于对手的要求，也会愈高。
坊间传闻方栖山为人态度高傲、行事跋扈自私，是个不可一世的人，事实却不尽然。
所谓骄傲自大，不过是因为他性子沉闷，不善言辞，也不愿与人交往而已。
对于九嘤这位横空出世的同龄强者，他心中虽然好奇，可碍于木讷的性格，始终没有勇气主动出言交好。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便入了夜。
深秋风寒，夜间凉意甚重。
方栖山背靠山脚休息，晋临担心他受凉，特意在他周身设下了一道灵气罩，既能御寒，也能防止有人暗中偷袭。
天色已晚，众人皆都睡下。
方栖山闭着眼睛，很快也陷入睡梦中。
深山野林，耳边总有虫鸣鸟叫声响，他睡得并不安稳，灵气罩被人触碰的那一刻，他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出乎他意料之外，月光映照下，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他晚间想结识却一直不敢结识的人——
九嘤。
他无意识的瞪了瞪眼，一张脸本就生的秀气乖巧，月色一照，更是多了几分柔弱之感。
九嘤忍不住蹙眉，眼前这个少年，与她所听说的，实在是太过不同。
她摇摇头，转头看向远处，似在示意一般，虽一句话都不曾说，但所要表达的，全藏在了动作中。
方栖山看懂这暗示，居然真的小心翼翼起了身，从灵气罩中钻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因着都刻意掩饰动静，周遭的人竟都没有被惊醒。
直至行至半里外，九嘤才率先停下。
山林间一片沉寂，皎白月色隐隐绰绰的落下，衬得氛围更加安静。
方栖山望着身前这道窈窕背影，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却正好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女音。
那声音尤似寒夜里的一阵凉风，顷刻间便让他清醒过来。
“方公子感受到了么？那处有东西要来了——”
话音未落，九嘤便抬起一只手，直直的朝着西方指去。
方栖山顺着她指尖看向远处，目光所及之处，却只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高耸山林。
他释出灵气探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方栖山自是不知，九嘤口中的“那处”，指的是百里之外的西方，寻常的修士，根本无法探查到那么远的地方。
他面上泛出些困惑，想了半天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我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九嘤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收回手臂，指尖藏于袖中朝着夜空中点了点。
只一瞬间，方栖山停留在外的那缕灵气就直冲百里之外而去。
再下一刻，一道若隐若现的妖气便出现在了空气之中。
是千蛛兽的气息。
方栖山脸色瞬间大变。
千蛛兽是修真界最难收服的妖兽之一，它们以人为食，依靠吸取修士功力提升修为，十年前晋临将千蛛兽雌王收服，这才阻止了它们继续繁衍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