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缇边翻着账本,边拨着算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餐饮行业果然赚钱啊!
尤其是奶茶这种东西,利润高达十倍以上,光看账本上这些数字,陶缇仿佛看到一群金元宝手拉着手在她面前跳草裙舞。
“照这样下去,没准今年年底咱们就能买宅院了!”许闻蝉托着腮,双眼放光的看向陶缇,“阿缇,你之前说要开分店,咱们现在要不要搞起来?”
陶缇想了想,将账本合上,道,“先不急,这家店开满三个月,咱们再考虑开分店。”
许闻蝉现在什么都听陶缇的,她觉得自家好友可厉害了,又会做好吃的,还会做生意,自己只要跟着她的步调走,准没错!
一旁的宫人打着扇,冰鉴里堆着降温的冰块,冰碗里还湃了些新鲜的果子。陶缇与许闻蝉两人闲坐在凉簟上算账,猫咪元宝懒洋洋的窝在腿边,无比闲适。
等算完账,冰鉴里的桂花红糖冰粉也冻得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冰粉用水晶碗盛着,因着红糖和桂花膏的加入,漂亮的深红色里还有零星几瓣淡黄色桂花,面上再撒一层葡萄干,吃的时候,晶莹剔透的冰粉口感像是果冻般,爽滑香甜,冰冰凉凉,又有桂花的馥郁清香与红糖的香醇,很是适合夏天。
许闻蝉只吃一口,就爱上这种滑溜溜的口感,圆圆的眼眸亮晶晶的,“阿缇,这道冰粉也能放店里卖呀,保管也能卖得好。”
陶缇笑道,“我也是这样打算的,这个材料都不贵,咱们定价便宜些,百姓们也能买来吃。”
两人这边有商有量,勤政殿内,昭康帝与裴延对坐着下棋。
昭康帝执白子,落下一枚后,随意问道,“朕听闻你那太子妃最近开了一家糕点铺,生意挺不错的?”
裴延清隽的脸庞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道,“是,她有一手好厨艺,便与镇北侯家的嫡女一同开了个铺子。”
昭康帝道,“她到底是太子妃,主要责任是照顾你,料理东宫,还有替咱们皇家繁衍子嗣……”
说到繁衍子嗣这里,昭康帝抬眼看向裴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延只当没看见,淡淡道,“阿缇平日里不怎么管铺子里的事,她只负责推出新的点心,对她来说,开铺子只是消遣罢了。东宫事务有各宫司正协助,她掌管的也不错……至于照顾儿臣,她对儿臣很贴心,父皇不必担忧。”
昭康帝打量他一番,哼道,“你就是太惯着她了。朕说她一句,你有一百句来护着她。”
“阿缇是儿臣的太子妃,儿臣自然是要护着她的。”裴延露出温雅浅笑,道,“至于开铺子,只要她高兴,儿臣自是全力支持她的。”
闻言,昭康帝似是想起什么,眸间墨色翻涌,静默片刻,也不再说话,只继续下着棋。
一局棋,下的心不在焉,自然是输。
昭康帝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让裴延先退下。
待裴延走后,他依旧坐在原处,弯着腰,幽幽盯着那败局,脸色晦暗不明。
太监总管李贵见状,耐着性子等着,直等到一杯茶凉了,他才找机会换茶,提醒道,“陛下,已是哺时了。”
昭康帝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支摘窗外暖红色的夕阳,低声道,“李贵,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朕是不是太束缚皇后了,她才会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若朕像延儿一般,随她去做她高兴的事情……”
李贵一颗心吊起,讷讷的不知作何回答。
好在昭康帝也没要他回答,自顾自继续道,“不,她不一样。她心里没有朕,她一心想要离开朕……她最高兴的事,便是离开朕。”
他呢喃着,深眸中是冰冷又浓郁的执着。
他不能接受她离开他,他也不后悔当初囚着她,他唯一后悔的是,当初没有看住她,让她喝了毒药。
就是囚,他也要她在他身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见皇帝那癫狂之症又有发作的迹象,李贵赶紧去取了药丸,喂他服下,手轻顺着他的背,劝道,“陛下,您莫要多思多虑,仔细伤了龙体。”
昭康帝好半晌才平复情绪,沉声道,“徐文鹤找得怎么样了?还是半点消息没有?”
李贵道,“自从扬州医馆被一把大火烧掉后,徐文鹤便不知所踪。不过今早有线报说,在晋中一带似有徐文鹤的踪迹,玄影卫已经去那边找了。”
昭康帝抚着胸口,慢悠悠的闭着眼,“快点找……延儿的身体治好了,日后朕在黄泉与皇后相见,也能少一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