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慕颤了一下，脚趾都忍不住绷紧，戳了戳他的肩膀，哑着嗓子说：“不用擦，你起来，我，我回去洗一下就好。”
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不为所动。
关慕硬着头皮弯下腰，抓住男人的手臂：“关沉。”
她力气不大，声音也没什么威慑力。
但关沉还是松了手，将那一包湿巾塞给她：“那自己擦擦。”
“哦。”她动作有些毛躁，随便蹭了一遍就把纸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低头看他，“你起来。”
说着，还往椅子一旁挪了挪，给他空出位置。
关沉无奈笑了笑，坐到她身边，刚想给她擦擦脸，见她注意力又被什么吸引走了。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卖花的小女生，端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身边放着一个桶，里面插着一大束各式各样的花。
应该是趁着假期出来赚点钱的学生。
“想要吗？”
关慕没说话，他顺了顺她的长发，起身走过去。
再折回来，是两三分钟后，他手上多了一朵玫瑰，火红的颜色，在沉闷的黑夜里也照样夺目。
关慕佯装看不见，有些生气地问：“怎么去那么久？”
“她那里花堆得太杂，挑了一会。”
“是挑花吗？我明明看人家和你聊天笑得和花一样。”她话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
关沉眉梢扬了扬：“是聊了一会。”
关慕：“聊什么了？”
“真的要听？”
关慕若无其事地撇了撇嘴：“你说呗。”
“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说如果没有的话，她就把那些花全部送给我，让我考虑一下。”男人调子温沉，不急不缓的。
关慕信以为真，这回真生气了：“关沉，你们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能这么随便，而且她一看就还是个学生，你，你都这么老了，再说你不是还在追”
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关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关慕，哥哥付钱了。”
“你付钱就付钱，付钱有什么了不起，我——”关慕声音都染上几分哽咽，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付钱，是他拒绝了的意思？
气势一下瘪了下去。
“所以，哥哥买的，还要吗？”他将花递到小姑娘眼前，晃了一下。
关慕变扭地别开眼，小声嘀咕：“付钱才买一朵，抠死你算了。”
“我只送你一个人。”
这男人，干嘛总是突如其来地撩拨自己一下。
关慕怔了怔。
关沉垂下拿着花的那只手：“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那哥哥只能——”
看着他要将花丢进垃圾桶里，关慕忙手快地抢过：“勉强喜欢吧，再说花了钱，我不喜欢浪费。”
小姑娘眼睫压得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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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没能遮住里面亮晶晶的笑意。
关沉也不拆穿她，绕到她身旁坐下，垂眸打量着用手轻轻拨弄花瓣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