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回大理时,段誉将白苏在天龙寺安顿好,紧接着就去拜见了镇南王妃,同镇南王妃刀白凤坦诚了自己与白苏之事。
刀白凤是云南摆夷族酋长的女儿,自幼所习所学伦理纲常与汉人皆有不同,她见段誉跪在身前哀戚不已,心中已是大为悲痛,劝解道:“喜欢一个男子有什么打紧?何况那白苏白公子阿娘也见过,晓得他容光绝世,我儿会心动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为后世子孙计,誉儿还要娶正妃才是。”
“妈妈……”段誉叩头,“誉儿喜欢他,只喜欢他一个,不愿再娶什么正妃侧妃。妈妈,你帮帮我。”
直到此时刀白凤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胡闹!他是男子之身,如何传宗接代?你伯父没有子嗣,你父亲又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段家绝后吗?”
段誉难过:“孩儿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怎么能再亲近他人?既然不能亲近他人,娶不娶又有什么区别?勉强为之也不过是白白耽误人家姑娘罢了。”
“你,你……”刀白凤被这话中深意惊到,弹起身子问道,“誉儿,难道你,你与他已经……”
段誉供认不讳:“儿与他已有夫妻之实,实难相负。何况,爱情本该是两人白头相守,怎么能允许他人插足……”
刀白凤被触动心事,喃喃低语:“白头相守……儿啊,我只怕你们恩爱不到头,终成怨偶,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
自叶二娘在少室山殉情后,如今只剩三人的四大恶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之后,段延庆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开始调查起段誉和白苏的动向,几次三番险些打上门来。
天龙寺内,段誉与白苏相对饮茶。
“对了,师兄,你上次在石室中让段延庆细看我眉眼像谁,这话却是何意?”
白苏眉峰一攒,“四大恶人来了?”
段誉道:“未曾现身。但寺中护法大师告诉我,昨日巡逻时,似乎看到了段延庆等人的身影,让你我小心警惕。”
该来的总会到来。
白苏笑了笑:“誉儿,你想当皇帝吗?”
段誉道:“伯父做皇帝,享受万民跪拜。人人都道他安逸享乐,富贵无穷。我却只记得小时候赏花宴、新年宴,大家都吃饱喝足痛痛快快去睡觉了,伯父还要批改折子,处理公文。有时候第二天起来一看,蜡烛都燃尽了,伯父还没有休息。当皇帝很累,我不愿意。可是,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要当皇帝,我便知道了,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苏道:“那便是了,皇帝……要三宫六院,绵延子嗣。”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段誉有些高兴,语气轻快道:“师兄,皇帝跟皇帝也是不一样的,我们大理的皇帝与宋主不同,我伯父后宫中就只有两三人。至于我,我只要你一个就心满意足啦。”
白苏已能坦然面对自己内心,只是他虽与段誉性情相投,却不愿入身皇室,饱受桎梏,故而仍在两难之间。
“听说西夏公主正张榜招婿,那位公主可了不得,传言她花容月貌,世间无双,背后又有西夏皇室雄厚财力人力,你却也不心动吗?须知,自古美人配英雄,公主嘛,自然要你这样一位俊俏王子来娶才使得。”
段誉摇头:“她纵有沉鱼落雁之姿,又与我何干?再者说,我若只贪图声色,又何必舍近求远,眼前不就有倾城貌吗?”
白苏:“只怕你皇伯父不是这样想哩,大理与西夏联姻,大理皇室必定稳如磐石。”
段誉仍是摇头:“治理天下,造福百姓,为君者义不容辞,何必利用无辜女子。师兄不必再劝,你我之事,我已悉数回明伯父。大理皇室若有旁支可堪重任,我自会择选,以继宗祧;若无,还可禅让于后辈英杰。难道大理自建国之初就一直姓段吗?”
“荒唐!可笑!难道大理皇室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要拱手他人了不成?”一道嘶哑难辨的声音穿墙过院,如惊雷乍现。
段延庆!
丁春秋已死,段誉怨恨段延庆冒犯白苏,让两人关系一度陷入僵局,不免视段延庆为生平第一大仇敌,见段延庆来袭,立刻将白苏护在身后严阵以待,“恶贼!你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还要一章才能结束,马上就要开启聊斋新世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