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
她和一众百姓全都惊恐的后退一步,因为萧融已经面容狰狞的从车里站了起来,两手抓着车厢,上半身往外伸,毫不夸张的说,他这样子,像是要吃人,而且不止吃一个,可能要吃两三个。
……
然而还不等老大娘说出半个字来,萧融突然面色一僵,熟悉的虚弱感瞬间席卷他的身体,下一秒,他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他的仆从见状,连忙大叫:“郎主!”
他把萧融扶起来,还听到昏迷的萧融,异常艰难的留了一句遗言。
“屈云灭,狗贼,我……我必杀你!”
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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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离平阳城二百里的安定城外,镇北军在这里安营扎寨。
老大娘道听途说的信息还是有误,镇北王带着大军出行,并非是要打乌孙,乌孙已经偃旗息鼓了,是匈奴人卷土重来,想要找回场子,可就几千人,根本不成气候,这种小事本来不需要镇北王亲自到场,是他不乐意留在平阳城听那些老调重弹,所以出来打个仗,顺便放放风。
谁知都跑出来了,还不消停。
如今天下大势情况复杂,总的来说是一分为二,以淮水为线,南方由所谓正统的雍朝统治,称为南雍,北方过去十年被胡人占领、又被军阀割据,直到今年,才被势如破竹的镇北军正式统一起来,屈云灭身为镇北王,没有称帝,也没有自己的年号,但他就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势力,和蛮夷的势力,不过都不重要,如今人人都知道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才八岁的南雍小皇帝,另一个就是年少成名的屈云灭。
乱世出英雄,英雄想扬名,要么自立为王,要么找一个欣赏自己的伯乐。
因此,找到镇北军,表明要投靠镇北王的人,每天都有。
今日这个更是有些名气,据说曾经做过建宁太守,母亲是武陵荆氏的世家女,他本人从未做过幕僚,但他认为,镇北王是天下第一英雄,所以特来相投。
屈云灭让人把他请进来,虽说不太热情,但也不冷淡,让人给他上了茶,还让他坐下,给足了面子,他在那侃侃而谈的时候,屈云灭也耐心的听着。
本来刚进来的时候,这人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屈云灭身高八尺,放在以后就是身高一米九五,面貌极俊美,却因见血太多,遮不住身上的杀伐之气,更何况他也没想遮,坐姿大马金刀,修长的腿不客气的分开,看似轻松无意,其实暗含攻击性的用脚尖对着客人。
仿佛下一瞬就会暴起伤人一般。
先入为主的有了这个印象,再见到屈云灭毫无错处的待客之道,这人就放心了,他觉得,屈云灭应该挺好说话的。
然后他就开始说自己打好的腹稿,腹稿说完了,他又在屈云灭的微笑致意下,得到了鼓励的暗示,继续诉说自己对如今形势的看法,并在看到屈云灭嘴角的微笑扩大,似乎非常认同他的说法以后,一高兴,就把自己认为的解决方法,也说出来了。
说到口干舌燥,终于,他说完了,屈云灭抬起双臂,抚掌一笑:“先生好见解。”
对面的人总算是发现自己有点飘了,他赶紧含蓄的低头,给自己找补:“哪里哪里,大王不嫌弃就——”
最后一个好字还没说完,他眼前寒光一闪,铮的一声,他那双发愣的眼睛,就跟着脑袋一起滚到了地上。
而对面,屈云灭收回自己的长刀,已经面无表情的坐了下去,他踢开滚到脚边、还热乎乎的脑袋,拿起一旁的皮子,开始慢条斯理的给刀刃擦血。
一旁的卫兵大气都不敢出,只默默的走上前,把尸首,和那个脑袋,一起拿出去了。
卫兵出去以后,这帐中就只剩他一人了,地上的血迹,还有空气里的血腥气,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又杀了人,也不在乎这人有名气、还跟世家大族有关系,更不在乎这人死在自己的手里,他对外的名声,就更差了。
等把刀擦干净了,他才重新站起,走到那一滩血迹旁边,看着这些刺目的红色,屈云灭也没有一丁点的后悔之心,甚至他还冷笑一声,讽刺道:“沐猴而冠,蛇鼠之辈,不愧是读过书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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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