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攒了两世的佛系涵养,在这位少爷面前烟消云散。这是我第一次产生想用优美中国话问候某人祖宗的冲动。
你大爷的禅院直哉!
我【哔——】你祖宗!!
……哪怕他祖宗当中也有我祖宗。但不管了,我【哔——】你祖宗!
可是如果就这么跳脚骂人,那就正中他的下怀,说不定就成了禅院直哉嚷嚷“乡下人没素质废物只有这点本事”的铁证。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留下让那条毒蛇死咬的把柄,我必须忍下来。
我嘴角抽搐,在努力控制声带不要背叛身体的同时,僵得像块石头。而那一边,小变态还在没完没了。
“……分家越来越不中用了,没术式没咒力还敢像老鼠一样生孩子,甚至还敢禅院宗家提要求,真是罪不可赦……”
唱了半天独角戏,他顿了顿,终于停下来。“喂,你舌头断掉了吗?说点什么。”
我弯着腰吸气。“……好痛。”
“这算什么,加入禅院家的话,之后要吃的苦头可比这个重得多。”
禅院直哉哼了一声。“连这点痛都忍不了?废物就是废物。”
脚步声不急不慢地响起,黑发的小少爷背着手走下台阶,慢悠悠地走来。从撑着地面的角度,我能清楚地看到他雪白的足袋,深色的袴衣,束带……还有他背在身后紧握的匕首。
这小子是真心想把我赶走的。用先前那么暴力的方式。
必须要自救。
这是一场试炼。如果就这么输了,恐怕我会被禅院家的其他人打上弱者的标签,就算没被赶回乡下,下半生都要在这群势利眼的嘲笑里度过。
想想家乡的老妈,医院的长账单,禅院家主的冷酷态度……深呼吸几次,我强迫自己冷静不要焦虑,很快想起行李包里的“武器”。
虽没有在道场之外的地方使用过,但那是我仅有的、禅院直哉丝毫没察觉到的优势。
不只是要活下来,我要做的是翻盘,反败为胜。
……
“早就听说上一代的分家不争气,女儿不仅没有术式,甚至连族里长辈的话都不听,选择嫁给外头的平民百姓……当然啦,生出来的孩子还是没有术式。”
“哪怕被父亲大人选中改了姓,但……果然还是个废物吧?像你们这样的存在,只配待在阴沟里。”
“为什么一定要来碍眼呢?”
禅院直哉走近过来,一边苦恼地说道。“为什么父亲大人会为禅院家收留废物?尤其像你这样的,连当沙包也不够格,饶了我吧~”
……你也饶了我,快点闭嘴吧。
长得这么俊,张嘴却一直叭叭说着难听的话,这种反差只会更让人火冒三丈好吗?
禅院直哉一脚踹在我的肩膀上。“喂,抬起头来。”
忍住疼痛和满腹卧槽,我努力抬起脸来,在他的视线死角处摸索着身后的行李包。
耳朵边的伤口大概结了血痂,黏着被切碎的头发,又痛又痒。然而看到这么狼狈的一张脸,禅院直哉那双眯起的绿眼睛里,却跳动着胜利的兴奋和愉悦。
“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可以说出来。”
出现了,炮灰经典发言。我擦了擦脸上的土,另一只手终于摸到了行李包:“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更讨喜一点。”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