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婉惊讶:“你要进厨房?”
她记得父亲一向扬言,男人是不能进厨房的,所以他和母亲结婚这么多年,哪怕余妈回家探亲、母亲生病下不来床,他也是宁愿出去下馆子都绝不进厨房的。
白元璟坦然:“我这里,没有男人不能进厨房的规矩。”
他给她拿来一盘水果和点心,才去厨房洗碗。
沈绣婉剥开一个橘子,橘子很甜也很新鲜。
她吃着吃着,不由望向白元璟洗碗的背影。
她忽然想起当年在燕京的时候,她曾花心思给金城做过两道家乡菜,是碧螺虾仁和樱桃肉。
可是金城压根儿没尝。
现在想想,其实当时他尝一尝她的手艺又能怎么样呢?
对他而言,不过是动动筷子的事,可他偏偏不肯。
她甚至都殷勤的把虾仁夹到他的盘子里了,可是直到那餐饭结束,那一颗虾仁还孤零零地躺在他的盘子里。
现在想来,他并非是不喜欢吃虾仁。
他只是瞧不起她。
他只是不想跟她产生任何交集。
时隔多年,至今想起,沈绣婉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刻浓浓的心酸和委屈。
再望向白元璟的背影,她不由红了眼眶。
是夜。
白元璟的洋楼二层设了一间极宽敞的中式大书房。
沈绣婉很喜欢这间书房,她擅长刺绣花鸟动物,而白元璟恰恰擅长花鸟动物的国画,她喜欢看他作画,往往在这间书房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两人今夜别无消遣,便又在书房钻研画作。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洋楼门口。
方副官笑道:“三爷,您和白院长真是有缘分,亲如兄弟不说,现在搬到了上海,又正巧是对面邻居!”
傅金城下了车。
他今天陪几个同学吃饭,夜里多喝了一点酒。
他按了按眉心,抬眸瞥向对面亮着灯的二楼。
窗户后面隐隐绰绰地映出两道身影,是元璟和一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