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非晚笑着嗯了一声。
范迷认真的看着她,说:“小晚,不要相信晋戚,永远都不要相信他。”
图非晚收敛笑容:“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我不能——”
范迷说:“你不记得了,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是晋戚和坏蛋里应外合,背叛了你,导致了大余灭族。”
狸冀说晋戚不可信,小咪也说晋戚不可信,可在图非晚的记忆中,晋戚为她而死,而她跪在晋戚棺椁前哭的那么惨,犹如痛失所爱。
她相信四千年前的帝姬是爱着晋戚的,她明明是爱——图非晚突然愣了一下,想起来神子墓中青铜棺椁上用来惩戒罪人的刑术。
如果她爱他,为什么会在晋戚的棺椁上施下刑术,让他死后不得安宁?
图非晚看着猫,说:“你说的坏蛋是谁?”
范迷说:“神,神要灭大余全族。”
图非晚脸色发白说:“为什么?”
范迷:“神设天道,世间活物需以天道法则行之,从者招安驯服,不从者灭族。”
显然,余人就是不肯服从的一族。
图非晚说:“是神要灭我族,与晋戚何干?”
范迷直视她的眼睛,说:“小晚不问问余人为何不从吗?”
“为何——不从?”
范迷的猫眼深深看着她,“因为你。”
图非晚:“我?”
范迷抬起猫爪按在她的手臂上,说:“你是余人的守护神,神怎么能允许余人除了他们之外还信奉别的神,所以,神要你死。”
图非晚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
范迷继续说:“大余子民宁肯灭族,也不肯伤害他们的守护神。”
图非晚感到喉咙发紧,说话时声音发哑:“所以,我仍旧想问,这和晋戚有何干系,他为我而死,我——我亲眼在记忆里看到他被剜骨灼身,死状凄惨。”
范迷说:“他不是为你而死,他是在献祭神明,为得是夺取你的神力,然后统帅大余,归服天道之下!!!”
图非晚眼前发黑,无数混乱的片段闪着刺眼的白光极速闪过去,举起武器砍向大将军的全族子民、愤怒绝望的神女、审判神明的三万六千道卜冥咒。。。。。。
帝姬从未对臣有非分之想。。。。。。
帝姬亲手将刑术加在臣的棺中。。。。。。
过去的事便过去不必再提。。。。。。
帝姬身上无神力。。。。。。
图非晚闭上眼,哑声说:“夺取失败了?”
范迷圆溜溜的猫眼渗出泪水,说:“晋戚失败了,所以神大怒,降罚于余人一族,小晚看过末世电影吗,余人灭族那日,便如末日之惨状,我们奋力抵抗,连三岁的娃娃都举起了利刃,从漫山遍野杀到帝王庙,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一个画面浮现在图非晚眼前,她被老人幼童、妇人少年护在中央,她不再是守护神,换成了全族子民守护她,蓝紫色的电光从乌压压的浓云后劈下来,一道又一道,一道又一道,人群为了护她,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电光和血光刺的她崩溃绝望、泪流满面。
软绵绵的爪子按在图非晚的额头,范迷站起来,用猫爪拍拍她的头。
图非晚眼睛发怔,眼底有些红,范迷说:“不要伤心,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图非晚的心被重重的压抑着,感到呼吸困难。
范迷说:“不要为族人悲伤,也不要因晋戚痛苦,你要去做你该做的事。”
图非晚:“我该做什么?”
范迷说:“我的身体里藏着你的东西,你拿走它,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