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凑到年柏宵跟前,仔细打量着他喜极而泣的神情,倍感不解的,“这是跑赢了?”
看着又不像。
就这么一句话让陆南深证实了心里的想法,果然杭司很聪明,想要最短时间内操控年柏宵,那势必要切到年柏宵最引以为傲的赛车上,那调子一出,恰巧就能激发年柏宵对赛车的感情。
就像他操控大泱的道理一样,他并不了解大泱,却能察觉出此人非常好面子,那就从他的面子出发,从他最不想面对的耻辱开始。
大泱的耻辱发源地就是后巷。
抓住大泱最不想面对的耻辱感进行操纵,他回到了那个巷子,满足了陆南深的要求。
陆南深的要求就是,不想让大泱再来找杭司。
所以就算被杭司发现是他操纵了大泱也无所谓,当大泱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会对发生过的事有印象,当着杭司的面出丑,以后就算求着他来找杭司他都没脸来了。
田队面对这一幕是叹为观止,可又觉得作为一名人民公仆不该有这种反应,问陆南深,“他不会一直这样吧?”
陆南深可能有心理阴影了,干脆小心翼翼地下床,绕到床的另一头,站在杭司身边。还不忘回复田队,“不会,我随时能叫醒他。”
杭司闻得到陆南深身上的消毒水味,裹着他本身就有的干净气息,一时间就心疼起他刚才的惊慌失措。
瞧把这弟弟吓的,怪她。
起身让出椅子要他坐,他却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轻声说,“我站会儿,压压惊。”
杭司叹气,造孽啊。
年柏宵十有八九是把他当成车了。
他的命根子就是赛车,为了赛车都能把自己卖了当保镖的主儿。
田队还是不放心呢,又问陆南深,“那个哨子能损伤他的脑神经吗?”
“除非下了杀人指令。”陆南深回答。
“他现在——”
“他现在很安全。”陆南深明白他的意思。
杭司的注意力却在陆南深的双手上。
他刚刚压她肩膀让她继续坐着后就没撒手,手始终搭在她的肩膀上。
能理解,他说的嘛,压压惊。
她贡献出双肩让他压惊也倒是件无所谓的事,但是……她只要微微一敛眸就能瞧见他的手。
他的手可真大,完全覆住了她的肩头。白皙修长的手指,却是指骨分明,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隐隐能见,这样的手漂亮又有力。
但是这双手她见过,乔渊的。
不,他不是乔渊,绝对不是。他是陆南深,是音乐天才。
田队一心研究眼前发生的状况,叹道,“要是对他没影响,那就先不要叫醒他,让我多观察一会儿。”
就,不经意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紧跟着反应过来,抬眼看陆南深和杭司,“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啊。”
“理解。”陆南深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田队随意。”
就让年柏宵活在幻象里吧。
杭司眼瞧着他抬起的手又重新搭回她肩膀上,看来他是一时半会儿不想改姿势了。
年柏宵安静下来了,抱着枕头阖着眼,眼角挂着泪,嘴角却是沾笑的。杭司看了就心生感动的,轻声跟陆南深说,“你也理解他一下,我估计是第一次赢了比赛,所以太兴奋了。”
陆南深嗯了一声,低低嗓音落在她头顶上,“我没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