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音的目光扫过墙角的垃圾堆和窗台上花盆里蔫头耷脑的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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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镇子中央高耸的教堂、各家各户房顶的十字架……黑色的瞳仁环视过一切后，她揉了揉眼睛：“我看不太清，你们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穿着大裙子？”
宗浩和央玲往她指的方向看，越来越多的人群面容比东方人深邃一些，不像西方人更像是混血儿。
他们身上都穿着偏向西方古欧的衣服，沿街顶着黑面包叫卖的妇女们盘着长发，宽大的裙摆导致行动缓慢。男人们是v字领的衣服，腰间被一条布或是更为精致些的腰带扎着，一部分人袖口还有这白色波浪似的翻折。
不论如何，都跟步音他们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
没点出来宗浩和央玲就这样进去了，现在他们停住脚步，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
“我们该换一身吗？”央玲小声问道。
宗浩扫了扫四周，看见一个扒着窗沿偷偷从缝隙中看他的小男孩，他眼睛一亮，对步音两人是说他去去就回，直奔那户，把小男孩吓得赶紧关上窗户。
央玲张了张口，没勇气大喊叫他回来。步音往她身上一靠，仿佛耗尽了力气，贴着耳垂轻声细语：“那户人家没女主人，换不到我们的衣服。”
央玲胆子小，但脑子不笨性格也乖巧。她没问步音怎么知道的，听见她低声扶着她去离那户人家不远的一个房子墙边。
“墙上的窗户是关着的，我刚刚看见一个女孩晃了过去，待会儿扶我到那里，你就说……。”步音的声音越来越小。
能行吗？
央玲忐忑着扶了她过去靠在墙角，还特意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扶着她坐下，磕磕巴巴地道：“修女阁下，您还未完成使命，不能在这里倒下呀！”
比起她生硬的演技，步音一秒入戏。她扬起脸，姣好的脸颊和优美的脖颈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轮廓。
“央玲，别担心，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即使这样说，她孱弱的身姿令人怀疑而怜惜。
“可是您两天没吃东西了。”
央玲按着她的嘱咐垂头默默憋泪。
“主啊，原谅我，无法将您赐予我的光泽遍及您的信徒……”步音笼罩在光中，在胸前比划了几下，眼里满是疲惫，神情诚恳，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的柔弱娇美的花。
墙后躲着听的人忍不住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哒哒哒跑上楼，口里喊着：“妈妈！妈妈！我们家门口有一个修女大人需要帮助！”
“你是说真的吗艾莲娜？”一个妇人将信将疑，但她是教堂忠诚的信徒，依着小女儿的要求透过自家的小窗看了眼。
天神在上！哪怕她们家的琉璃玻璃脏极了，也能看出那个少女姿色不俗！
妇人信了三分，再加上两个身子骨柔弱的小姑娘，敢闹出什么来她一手就能制服，推开门让艾莲娜留在家里，自己走到步音两人身边：“请问，您是修女大人吗？”
还真有人出来了！央玲一阵紧张地握紧了步音的手，生怕露馅。
步音很镇定，她微微的点头，还是那种娇弱的神态，身上并不裸露的长裙和近看越发惊艳的脸让妇人的戒备减轻。
但她没有穿修女服。
步音没有提出想要借用衣服的要求，而是轻轻浅浅地道：“你也是主的信徒，我看见你身上的光辉……”她伸出手，虚弱地说，“这位女士，请你给我容器，即使在最后一课，我也希望将主的光泽传播。”
妇人一愣，一直扒着窗偷偷听着的艾莲娜哒哒哒跑出来把家里的陶罐给了妈妈。
妇人无奈瞪了不听话的女儿一眼，把陶罐递出，有几分好奇这个外面来的“修女”会做些什么。
步音口里随便念了几句，将闭合的双手打开，涓涓细细的水流从她手心里流出，直到灌满了陶罐她才停止，轻轻喘气，看起来更加虚弱了，最后还要加一句“祝福”。
艾莲娜惊呼：“是水！是水！”
妇人一把捂住她的嘴，神态大变，对着央玲道：“快快快！快带着修女大人进屋！”
央玲：“啊？……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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