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我还是将前世的一切说了出来。
3。
苏诺没出生前,我们家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不说顿顿有肉,但半个月吃一次还是可以的。
作为家里唯二的孩子,大姐跟我是有自己的房间的,直到苏诺出生,一切都变了。
苏诺出生前天有个老道士自称路过借口水喝,奶奶高高兴兴地把人迎进来倒茶。
那道士一见我妈大惊失色,连连惊呼我妈肚子里怀的是福星,能保我全家衣食无忧。
说完老道就走了,虽然这年头不许搞封建迷信,但好话谁不爱听。
奶奶高兴得当晚就给我妈煮了红糖鸡蛋。
许是那碗红糖鸡蛋太补,我妈生苏诺格外痛快。
接生婆刚到,孩子就生下来了,这让妈妈更确信苏诺是福星。
苏诺出生第二天,家里的老母鸡多下了两个蛋,奶奶更高兴了,让妈妈像城里的女人一样坐足了月子。
苏家起名按天气,大姐叫苏晴,我叫苏雪,但轮到苏诺奶奶说她是有大福气的,不该被风雨束缚,所以起名叫苏诺。
起初我和大姐也很喜欢苏诺,但不知为什么,我俩一靠近她就哭个不停。
为了让她睡个安心觉,我跟大姐不能靠近她一步。
随着苏诺长大,我俩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因为苏诺想要一个人住,我们的房间也成了她的,我俩只能搬去杂物房住。
小弟苏宇来得很突然,那时苏诺才三岁。
妈妈怀孕后不能陪着她玩,所以她说弟弟是灾星,哭着闹着要妈妈打胎。
村里讲究多子多福,奶奶可不同意打胎,这下苏诺气炸了,一个人跑到了山林里。
正当全家着急忙慌找她时,她背着小背包回来了,奶奶打开背包里面放着一小块金子。
苏诺得意洋洋地说这是老天爷给她的,因为她是“福星”。
那块金子换成了田地和牛,苏家一跃成为村里的富户,可这跟我和大姐没一点关系。
依旧穿着破衣服啃着野菜窝窝,还多了喂牛的活。
苏诺穿着新棉花做的袄,手上拿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哭着跟奶奶说牛没洗干净,把她的新衣服弄脏了。
于是大姐被泼了一身冷水,打牛的细细皮鞭在她身上留下一串红痕。
冬天衣服干得慢,我和大姐只能轮流穿着棉袄出门。
小弟出生时,苏诺已经往家里带了好几回野鸡兔子。
四岁的小孩一个人出门,回来总带着猎物,这是多奇怪的一件事,偏爷奶不觉得,他们都说苏诺是小福星。
所以小弟一出生就被丢到了我跟大姐的杂物间,两个孩子把一个婴儿带大,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为了一口米汤,大姐趴在冰冻的河面上给苏诺当马骑,为了一块尿布,我在雪地里给苏诺当雪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养大了小弟。
没想到小弟十岁那年,苏诺偷偷告诉大胖山里有野猪,让他把小弟带上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