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舒自诩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物了,可方才还是乱了方寸,实在有够丢脸。
转眼间,她又恢复淡定,气定神闲地牵着关悦的手,一抬头,便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忍不住欣赏了起来。
关悦停下来,顺着视线看过去,也不禁耐心观看了起来。
宋灵舒下意识跟她提起了那些知名画匠,又间或说起了那些被锋芒所掩藏的冷门画家,听得关悦一愣一愣的:“你对画也有了解?”
“以前没事做的时候就去看看展。”宋灵舒笑了一下,说的当然是作为宋灵舒的时候,“你是不是听着特别无聊?”
“不会,其实我们这行也要经常去看展,偶尔会获得灵感。在艺术方面,有些是相同的。你继续说,我喜欢听你介绍。”关悦说道。
很奇怪,明明听王冬月跟她介绍画作的时候,她只觉得无趣,而且感受到了对方浓浓的想要展示自我魅力的意味,所以有些意兴阑珊。可如果是对方的话,她就莫名听得很投入,她听得出来,对方不是个半吊子,对那些画家和流派都信手拈来,偶尔说起一些画家们的趣事,逗得她忍俊不禁。
“看了一圈,你最喜欢哪一副画?”关悦问道。
“我吗?”宋灵舒恰好看见一副别开生面的画,新奇地走上前去,只有这一副参观的人比较少。
画上色彩很浓重,彩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坪,两个小女孩坐在躺在草地上,线条粗硬,看得出稚嫩的年纪,有种超乎想象的童真。
宋灵舒看得出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脑海里逐渐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你们觉得这这幅画怎么样?”学姐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
“我很喜欢,这幅画多少钱?我想买下来。”宋灵舒问道。
“是真的喜欢吗?画这幅画的是个小女孩,我资助的一个自闭症患者。”学姐说道。
“买,我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宋灵舒坚持道。
学姐本来不准备收钱,但宋灵舒还是转了一笔钱,说是为了给学姐的慈善事业添块砖头,学姐这才收下了。
画还需要几天才能送上门,宋灵舒买到心仪的画后,心情更是明媚,扬言要请大家去吃饭。
然而学姐要忙的事还很多呢,就推辞了,王冬月有些踌躇不定,既想继续看画,可是又得陪着关悦才行。
谁知关悦却体贴道:“你继续去看画吧,我们就在附近吃饭等你。”
“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不是还有我呢吗?”宋灵舒挑挑眉。
王冬月这才放心去继续看画。
那二人在附近选了家西餐厅,等菜的间隙,关悦才好奇地追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那幅画?”
宋灵舒喝了两口红酒,闻言,怅然若失地笑了起来:“以前,我有个发小,我俩没事的时候就是这样躺在草坪上看天空,幻想着五花八门的天空和世界。”
关悦听着她伤感怀念的语气,问道:“你们后来没见过面了吗?”
宋灵舒摇了摇头,垂下眼眸,低声道:“她去世了,快十三年了。”
关悦讶然,没敢再多加追问。
宋灵舒自顾自饮了几口酒,忽然间又笑起来,没心没肺地问她:“别只说我的事啊,你有没有青梅竹马?现在还联系吗?”
“小时候有两个青梅竹马,不过上了大学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后来我又工作定居在A市,与她们基本见不上面。”关悦说。
“是吧,我就是觉着,说不定我和她也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联而已。等我哪天去世了,就能与她重逢了。”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程而已。”关悦道。
“嗯,你说得对。”宋灵舒双手托着脸,笑得眉眼弯弯,“所以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生活啊。”
莫名的,关悦突然很心疼,但这过分的心疼里又夹杂着一丝的酸意,忍不住去想那个发小在她心里一定很重要,否则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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