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这回是真的晕厥过去了。
贾赦请了太医过来看,过了半个时辰,贾母也醒了,醒了就哭:“我那早死的丈夫啊!你也睁眼看一看这府里吧!祭田这样的根本都叫人卖了,你们在地底下可安心么!怎么也不给我托个梦来啊!”
府里乱作一团。
王熙凤有点不太懂,悄悄的问林涣:“涣兄弟,这祭田有什么用?不可以卖吗?”
林涣说:“这祭田是用来祭祀供给用的,就算是府里有什么意外,这些祭田也不会到别人手里,保证了祖宗一直有人供养,就算有人犯了事,家产一概抄没,祭田也还会留着,只有那些个实在活不下去的人了,才会卖祭田为生呢。”
他说:“这些田地不仅不能卖,还要多买。”
他又给王熙凤讲了一些官员被抄家的事例,夹杂着说了一些放利子钱获罪的事儿。
“二嫂子,你不常在外行走所以不知道,别看有些家族风光的很,等到真要落败的时候,比冬天里下雪还快呢!”他说,“我爹是县令出身,您也是知道的,他处理了多少案子呢!有些当地的望族。仗着家里有钱、背后有人,做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他们还风光的时候,别人不敢说什么,等到他们败落了,就是街头乞丐也敢上去踩两脚,这就是因果报应。”
王熙凤却说:“我是不信什么阴司报应的。”
林黛玉说:“您不信这些,别人可相信,若是因为这些事情马失前蹄,人家难免要抱怨你的,嫂子若是有什么放利钱之类的,听我一句劝,及时收手。”
她说这话也不是无中生有,前两天林涣在王熙凤面前提起律法的时候,黛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事后问过林涣,林涣便悄悄儿跟她透露了消息,说是王熙凤在外头放利钱。
不过她也是才刚开始,还有挽救的余地。
因此,林黛玉才有这一句劝,末了,她还说:“就算二嫂子自己心里不当回事儿,也该为了自己的孩子想一想,二嫂子嫁进来多年了,一直没个后嗣,难道没有这其中的缘故吗?”
说起别的,倒无所谓,说起孩子,倒是撞在她心坎上了。
她和琏二成婚多年,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蜜里调油的时候,只是总怀不上,最近这些日子,琏二对她颇有成见,不止一次说过叫她早晚把管家的事儿放下,生个孩子是正经。
因此,林黛玉这么一说,她就犹豫了。
见她心动,林黛玉又劝了劝,好赖叫她点了头。
贾母院里。
贾赦、贾政都坐着,贾母和衣躺在床上。
半晌,贾母说:“王氏实在不像话,政儿,你怎么说?”
贾政再刚直不过的人,立马就说:“这样的女人,儿子实在不能忍受她,不如休了吧。”
贾赦在旁边冷笑:“好二弟想得倒挺好,把王氏休了,你就清清白白了。”
贾政怒目:“你!”
贾赦嘲讽说:“二弟应该会说,她贪财与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贾政不语。
“左右公中的钱,都不是你们二房的,王氏偷了公中的钱,不都是给你们爷儿俩准备的?你敢说你一点儿也没花?”
贾政还真不敢。
他一向是没钱了就去找王夫人,反正她管家,手里有的是银钱,贾政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钱都是哪里来,只以为是公中的,再不济就是她嫁妆。
如今他哥哥问起,贾政却不敢问心无愧说一句“不知道”。
见此,贾赦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还欲说些什么,被床上的贾母打断了:“好了!”>>
“就你们这样的,出门还敢说两个人是兄弟!老婆子我还没死呢。你们倒闹着想分家了!”
她又对贾政说:“王氏有大错,可咱们也不能休妻。”
她强忍着恶心:“她哥哥王子腾如今正升了京营节度使,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咱们不好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