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朋友们来了,怎么也不说,就这么把人家晾在外头,等会儿人家还说我们怠慢他们呢。”
她连忙叫人去请了柳芳他们进来。
这下连贾宝玉也没有管了,而是回了自己院子换衣裳准备见客。
三春和林黛玉避无可避。只好站在屏风后头。
谢鲸一进来就看到了屏风上的影子,立马就猜到这是林黛玉。
他不好多看,只在心里想着,昔日的那颗小草也不知长大没有,化成了小姑娘又是怎么样的。
他对这颗小草此刻的心思无关风月,只是想着,好歹是陪了多年的旧友,往后还是要好好看顾着些,再像今天一样叫贾宝玉这样的人欺负了她可不好。
他心里思忖着,嘴上仍同贾母他们说笑着。
林黛玉和三春坐在屏风后头,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听着前头说话。
“我们本是在外头吃饭的,听了消息才往林府里头去。”
“谁打了宝玉?这我们不清楚,那会子我们都在花厅里头,欢宝在内院,只瞧见宝玉跑出去了,没看见他出去以后怎么样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立马就把林涣打人的嫌疑排除干净了。
贾母也不好再说什么:“既这么着,我回头再叫人去看看吧。”
这事儿便揭过了。
偏偏韩奇又促狭,问起贾母:“宝玉伤到哪儿了?可还要紧?前些时候国子监里的先生们还问起我们,说是宝二爷怎么病了这么久,还没去上课。”
贾母心里总想着让宝玉和他们多亲近亲近,便说:“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总嚷嚷这里疼那里疼的,我们只当他是真的疼,可如今看着好像又好的很,等过了两天再开学的时候,他就能再去了。”
她想了想,还是说:“我家宝玉性子娇惯了些,人却是不错的,他平日里被拘在府里惯了的,总和些丫头小子们一块儿玩,也没几个朋友。”
她到底还是舍不下自己国公府诰命的脸面,只能说的含蓄一些。
偏偏在座的几个都是人精,哪个会听不懂呢?
然而他们在林涣这里也听到了不少贾宝玉的传闻,虽然大家都是纨绔子弟,可纨绔子弟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他们就不大看得上贾宝玉。
要真看得上,也不会任由谢鲸打他了。
此刻他们明明听懂了贾母的言外之意,却都没放在心上。
谢鲸心眼儿小的很,还记恨着他气到了小草儿,故意说:“我瞧着宝玉还不错,在学里的时候总有几个小学生爱和他玩儿,几个人常常手拉手,关系倒是颇好。”
他仿佛就是这么提了一句,扭头又说起国子监里别的事儿。
贾母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她这个年纪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传闻没有听说过?听了这话,立马就想起那些个污糟事儿来。
原是隔壁宁府的蓉哥儿,在国子监的时候也有一些香艳传闻,什么与学里的小学生拉拉扯扯、勾勾搭搭的,听着总不像话。
那边府里贾敬又不管的,贾珍自己也是个烂人,从来不在意这些,任由贾蓉在国子监里头胡来。
外头的人都议论纷纷,贾母自然也有耳闻。
她还真怕宝玉走了歪路。
林涣就静静听着他们给贾宝玉上眼药,等洗脱了嫌疑,他才说:“本来该留在府里给老太太请安的,我府里还没收拾好,刚刚姑娘们又说想吃羊肉,临走之前已经叫备上了,我这就带姑娘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