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时候,医疗组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第三天上午九点,陆北辰已经准时到达省公安厅报告大厅的现场,陪着他的只有一个语境。罗池留在贡卆时刻观察情况,所以没随同。
这次的案件陆北辰十分重视,由此,从头到尾都是他亲自来进行汇报。
首先,他先肯定了这是件蓄意谋杀案,两名死者先是遭到了绑架然后被扔进了山洞之中,对方放火将其烧死。
关于这一点陆北辰从现场拍摄的照片就能解释,也是他在第一眼看见照片后就认定是谋杀的原因。照片中的两名死者骸骨虽说有被人破坏的迹象,但经过死亡姿势的还原不难发现,两名死者的双手都是被人捆绑的,临死之前也是被捆绑的姿势,当然,那个靠近洞口的男性死者应该是临死之前的几秒钟挣脱了绳索,想要逃走时却也无能为力,重要证据取决于趴伏在地上的女性死者的骸骨形状上,她应该是被捆绑得紧无法挣脱,在碎骨拼接上找到了她的踝骨,通过检验发现其踝骨有伤痕,说明当时她为了能够挣脱绳索不惜伤害身体,试问,如果能在保住命的前提下要你失去一只脚你同意吗?事实证明,很多人会为了保命而宁可残疾。
但遗憾的是,她没有逃脱得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同伴逃到了洞口,然后被烟熏得窒息。
“山洞里的祭台起了很好的掩饰作用。”陆北辰整个过程都没看报告,因为报告中的每个字他都熟记于心。
今天的他相比之前的报告会上穿得随意休闲,原因很简单,他这次来压根就没想过能遇上案子,压根就没想过还要坐在省公安厅里做尸检报告,所以行李箱里全都是休闲服饰。
坐在他面前的领导们全都是警服上身十分威严,唯独他是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及户外军靴,但,他在汇报时面色颜色眼神冷静,这足以奠定了他权威形象。
“在案发现场的证物中,有烧毁的神台,所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两人是因为祭拜而导致山林大火。”陆北辰说,“或者说得再精准些,这两人应该是在洞外就被人绑架,其中男性死者在被人押送的过程中挣脱了绳索,可很快被人发现,再次将他捆绑送入山洞。”
这是因为在洞外发现了重要的证物,是那个被语境忽略掉的胶皮状的东西,乍一看谁都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因为只有一小截,但恰恰就是这一小截成为揭开案情的重要线索。
是被人咬下来的胶皮管,因为上面留着牙印,而这个牙印也对最后确定死者身份起了重要作用。
“在进行第二次的现场搜证时,筛网过滤出残留的胶状物质,可以推断出这也许就是捆绑死者的工具,而对现场遗留的一小截胶皮管来进行实验,可以与尸骨被困位置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吻合,当然,因为尸骨损伤严重,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吻合。”
“利用已复原的骸骨进行检验,山洞内共有四名死者,除去两名死于大火之中的死者外,其他两具分别是死亡时间超过一年以上和两年以上的死者,通过对现场仅存的锁骨、耻骨、椎骨的区分和辨认、测量,其中一名初步判断为亚洲人、男性、年龄在六十左右、脊柱佝偻严重,身高在170公分,他死于大火之前,有部分的骸骨埋于地下而免去大火的焚烧,骨骼中的蛋白质基质是自然流失的,通过蛋白质基质的流失情况及骨骼颜色、脆度不但能判断这是否是具新鲜的的尸体,还能判断出他的死因,这位老者骨质元素发生病变,经提取化验能够得出他致命原因,是服用了茚满二酮类杀鼠剂导致中毒身亡。这类药物具有广谱、高效和对人畜毒性较低、使用安全等特点被广泛用于杀鼠,但如果保管不当仍可造成中毒。口服者平均十天左右才出现中毒症状,中毒症状表现为腹痛、头疼咳嗽、呕血、鼻出血及全身皮肤及粘膜出现紫癜,在现场所发现的白骨中可见慢性中毒的迹象。”
陆北辰的语速很快,一些领导和旁听者们需要保持高度集中才能跟上他的思路。
“想要查出老者身份其实也不难,应该不逃出贡卆的范围,只要调查这两年谁会出现这种症状总会有线索,因为据我所知,贡卆虽临山,但老鼠并不多,老鼠药并非家家户户的必备品,我想,具体的刑侦过程是你们的强项。另外还有一具超过两年的死者,通过对现场仅存的骸骨进行化验,初步判断为亚洲人,男性,年龄在30左右,180公分上下,再多的信息无法分析,源于死者的骸骨有被人刻意加速分解的嫌疑,通过筛网所得出的现场物证中,可在碎骨发现浓氯磺酸成分,这种强酸连人的骨头和牙齿都能溶解,但需要数把小时甚至是好几天才能完成,当然,这世上没一种方式可以彻底毁尸灭迹的,所以我们在筛网中发现了一枚极小的金片,是来自牙齿的金片,通过金片我们有可能了解死者牙齿情况,继而反证出死者的身份,这项工作实验室还在做,对于这名死者,我给出的结论也是,谋杀。”
陆北辰先讲明了山洞内其他两名死者的情况,局长闻言后面色严肃,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山洞竟藏了那么多的犯罪事件。
“最新发现的那两具尸体呢?能够确定死者身份了吗?”局长问。
陆北辰淡淡回答,“可以确定,那两名死者分别是程烨和方子欣。”
顾初跟着向池出诊西寨之前,正好遇上了回来的陆北深和凌双。
陆北深听说陆北辰去省里做报告了十分惊讶,问,“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应该是,你哥他做事向来是挺稳妥的,如果没有结果的话他不会去省里。”顾初说。
凌双闻言后十分着急,问,“死者不会真是程烨和方子欣吧?”
在报告出来之前陆北辰从不会提前告知,这是他做事的习惯,所以顾初也吃不准他报告里到底确定了什么,只好说她也不清楚。凌双按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陆北深见状后关切地问怎么了,凌双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陆北深其实也心不安,尤其是在见到罗池后,惊愕了一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哥不会是自己去的省里吧?”
罗池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要查案啊,语境跟着你哥去的。”
“怎么了?”顾初没由来地也担心了。
陆北深的眼神略显焦急,“那个语境能干什么?我哥一个人往外走多危险啊?他现在是查贡卆的案子,谁知道这里的人能对他做什么!”
罗池一听愣了,紧跟着一拍脑袋,“我去!我怎么忽略这一点了!”
顾初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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