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真,也会不时问他,“疼吗?”
“嗯。”他尽量淡声,其实伤口蜇得慌。
她不会听不出来,所以动作更轻了些,“这样呢?”
“要好些。”他其实心思早就去了别处,疼也没出声。
她动作应当轻得不能再轻了,却还是见他皱紧了眉头,她也没怎么觉察,像平日里被茶盏烫到指尖时一样,下意识朝着他伤口处吹了吹。
他忽然出声,“涟卿。”
这是他头一次直接唤她名字,涟卿懵懵抬眸。
他沉声,“日后,别给旁人包扎了。”
涟卿指尖顿了顿,似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兀得红了……
他又道,“挺疼的。”
涟卿:“……”
回寝殿的路上,涟卿还在想刚才在书斋阁楼上的事。
其实到后来才发现原来上药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轻些,缓些,岑远这处都不怎么吭声的,最难的是包扎。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纱布和绷带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但因为确实不大会,绑得有些松,也美其名曰——太医说的,夏日伤口要多透气。
分明都知晓她是胡诌的,岑远还是点头应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
可下阁楼的时候,她还是偷偷停了停,悄悄回头看他,果真见他低头看着包扎好的纱布和绷带,一脸奈何的模样。
她赶紧“蹭蹭蹭”下楼……
华灯初上,涟卿想着想着便忽然笑了起来,双手俏皮背在身后。
长廊里的檐灯映出繁花似锦,白日里的骤热也渐渐在散去,夜风微澜,又是一处鸣蝉声褪去后,不一样的盛夏光景。
她像昨日一样,踩着长廊上的影子往回走。
她忽然想,她失忆前,一定也喜欢这么踩着影子走路,可以走很久……
到寝殿的时候,柯度已经回来了,“殿下。”
涟卿脸上的笑意还未收起,柯度也明显感觉她今日心情很好。
涟卿问起,“打听到了吗?”
她今日是让柯度去打听惠嬷嬷的消息,柯度上前附耳,“在宫中,杖毙了。”
杖毙?
涟卿整个人愣住。
天子是同她说,惠嬷嬷自请了二十宫板。
她知晓二十板子很重,但不至于……
而且,天子没提起过。
涟卿蹙眉,“惠嬷嬷是宫中的老人,执仗行刑的人又怎么会不知轻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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