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不到的。”陈修远淡声。
陈壁没明白。
陈修远看他,“如果这个人都谨慎到连夜回京了,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查到他的行踪?旁人一定不知道他来鸣山了。”
陈壁轻嘶一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就是要找昨晚那个时间之前就已经入京,但在那个时间段却没有在京中露面的人。”
陈壁陷入思绪,“但马上就是天子生辰宴,来京中的人数不胜数,真要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陈壁感叹。
“所以才说,这个谨慎。”陈修远轻声。
等陈修远放下碗筷,才继续道,“信良君性情急躁,这两日他在鸣山书院见到世家子弟时,根本没有顾忌过,昨晚这一趟如此谨慎小心,更说明,来人的身份不简单。”
陈壁看他。
他撑手起身,悠悠道,“他不想见,但又不能像无视这些世家子弟一样,无视这个人;所以去了一趟,就匆匆折回——说明这个人在朝中一定很有威望,而且,同他的关系不会近,或者说看起来不近。你按照这个去找,昨晚在京中没露面的,也有可能,是今日才抵京的人里……”
“我知道了!”陈壁会意,“我这就让人去。”
等陈壁离开,陈修远才垂眸。
信良君的立场很重要,弄清他背后还有谁在,或是想左右他的立场更重要。
信良君在京中的角色举足轻重,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派,所以洛远安同他亲厚,也不会有人忌惮。
陈修远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无论是寒光寺,还是东宫行刺,没有哪一条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大鱼要慢慢浮出水面了……
他希望,同信良君无关。
涟卿一直有早起的习惯,用了早膳,离今日国子监学生的探讨还有些时候。
涟卿在苑中的凉亭中翻着书册。
京中夏日炎炎,但鸣山中却多了几分清爽,尤其是晨间的时候。
有清风虫鸣,也有晨曦微露,是一日中最舒服的时候,能在苑中的凉亭内看书,听着山间的虫鸣鸟啼,鼻息间都是雨后的清新,是一种享受。
殿下在凉亭中看书,近处是瓶子在伺候,大监远远看着东宫,柯度就在大监一侧。
“我好像觉得殿下气色好多了,整个人都圆润了些。”大监是想说殿下早前太瘦了,而且怏怏没有精神。
柯度应道,“殿下早前时常梦魇,夜里睡不好,后来没做噩梦了,何嬷嬷也来了东宫,将东宫照顾得细致。有何嬷嬷在,殿下不像早前那样,忙起来的时候就有一顿没一顿的,也不糊弄。日常的起居,作息,”
“那是好事。”大监感叹。
言辞间,有值守的禁军入内,“大监,柯度公公,国子监的学生来了苑外,说昨日同殿下谈起过粮仓建制的事,几人回去越谈越兴奋,成了一分简短册子,想在今日别处讨论前,同殿下详细说起。”
禁军将册子递上,柯度接过,大监朝柯度道,“去问问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