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三更天,小窗子隐约透了点亮光。
她怕吵醒闻人听雪,身子不敢乱动,只好睁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发呆。
一旁的被子轻轻动了一下,床榻的另一侧传来了闻人听雪带着困倦的声音。
“商枝,你又做噩梦了?”
商枝的嗓子有点哑,“不是噩梦,是梦到了以前的事,你怎么醒了
,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没有,羽重雪要登岛了,我也睡不踏实,你还好吧,刚才我听你呼吸乱的很。”
商枝抬手按了按眉间的血玉环,有些疲惫,“梦到了一些逃荒时的事,那时候吃口像样的东西比登天还难。”
闻人听雪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商枝的肩膀,“说给我听听吧,多一个人帮你分担点总是好的。”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点燃了床边的蜡烛,又拿了灯罩把烛台罩住。蜡烛的光芒顿时柔和了,就像在房间里点了一盏温柔的小夜灯。
闻人听雪看着灯笼,低声说道:“我在烟都学剑那会,每个晚上都要点灯睡觉,蜡烛一旦熄灭就会迅速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商枝问道:“为什么?”
闻人太听雪说道:“羽朝的暗卫都是从小培养的,有些童子功要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练,我刚到三岁的时候,他们让我学缩骨功。”
“他们把我全身骨头的关节一节一节地掰开,然后把我扣在一个很小的小瓮里。”
闻人听雪比划了一下,“那个瓮有多小呢,它的直径比婴儿用的脸盆还要小一圈,如果不想憋死,全身的关节都要拉开脱臼,再把它们错进去,这样才能在瓮中腾出一点喘息的地方。”
缩骨功这门功夫,听上去很神奇,其实就是习惯性脱臼。
要将关节反复强拉强拽,将骨头错位放置,每次脱臼后的红肿很久才会褪去,直到脱臼时不再红肿,这门功夫才算是小有所成。
商枝这些年在下地干活,见过不少会缩骨功的祖传手艺人。
有的盗洞只有头部大小,只有练过缩骨功的成年人可以顺利钻进去。
闻人听雪说道:“我一直练到九岁,童年的大半时光都在黑漆漆的瓮中度过,不知不觉养成了点灯的习惯。”她朝着商枝笑了笑,“你呢,这些年也吃过不少苦吧?”
商枝满不在乎地说道:“人总是要吃苦的,干一行受一行的苦,慢慢熬,熬着熬着,这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地熬过去了。”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梦中的饥饿仍旧如影随形,胃部翻滚着,升起一种强烈的想要进食的渴望。
商枝整理了一下额间的玉环抹额下了床,床的屏风后面摆了一张小茶案,她从茶案的抽屉里掏出一包海棠果干和葡萄干,就着昨天煮好的甜茶和剩了半盘的山楂锅盔凑了一桌零嘴。
商枝咬了一口山楂锅盔,“说真的,阿雪,我好想吃辣条。”
闻人听雪咽了咽口水:“说真的,我也很想吃麻辣小龙虾还有蒜蓉小龙虾。”
古代当然也有精致的菜肴,然而现代人的味蕾经过各种科技与狠活的磨练,可不是能轻易满足的。
商枝舔舔嘴唇:“我还想吃巧克力蛋糕和芒果慕斯,再来两个酸奶夹子。”
闻人听雪也舔了舔嘴唇:“还有珍珠奶茶和幽兰拿铁,还有芝士热狗棒和火鸡面,再配个无菌的生鸡蛋和两大片芝士,要是能吃到这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