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以前其实并不是开客栈的。
她爹娘原本都是云来镇附近山头上的一个小有名气,但很奇怪的山匪。
为什么说奇怪。
那是因为他们家也不穷,没有到落草为寇的地步,甚至对比别人来说,还算得上富足。
虽自称是山匪,但匪徒们常干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一事,她爹娘全都没有干过。
爱好就是租用附近农户们的田地,培育他们新研究的种子。
村子里的农户们也觉得奇怪,但看他们并没有破坏农田的意思,便也就互相东拼西凑,将村子里的几亩地卖给他们。
年幼的小秋实曾今也很好奇地问过秋父秋母。
但他们听完小秋实的问题后也只是表情有些许呆愣,便笑笑不说话,并不打算为她解惑。
秋父秋母种的并不是粮食,而是各种不同类型的花种。
每年春种秋收后,田地里都会收获各色娇艳的花,其中数量又以琼花为首。
小秋实也很喜欢各种漂亮的花。
每至深夜,洁白的琼花便会缓缓张开花瓣,连附近的空气似乎都要被琼花的香气给浸透了。
没有云雾遮挡的月夜,她都会在晚上偷偷出门,去田间寻她最喜欢的那朵。
她躺在花田中,仰头看那无星的夜空,颇有些感慨般看向身旁的琼花。
“如果你也能长成人的话就好啦,这样我就能多一个玩伴了,每天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写功课真的好无聊,爹爹娘亲天天都只会去花田里忙,也不会陪我玩。”
白昙不会说话,只是默默摇着花瓣,似在做无声的回答。
远处的花田发出窸窸窣窣,似乎有东西经过的声音。
小秋实握紧了父母平日在田间除草留下的锄头。
听这声音,怕不是有野猪想要来花田处搞破坏。
待那声音靠近时,她狠狠地往下一砸。
“啊!”
料想中的动物叫声却变成了人的惨叫声。
小秋实很疑惑,这个声音不是野猪的,听着倒像是个人声。
她连忙将花丛拨开,却是看到了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少年,表情痛苦,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
刚刚那一锄头正巧砸中了他的手,细长的血痕从他捂住的地方往下淌。
空气中飘着一股子血腥味与淡淡的昙花香气。
小秋实被吓坏了,她连忙躬身朝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了?”
少年虽伤口剧痛,面色有些狰狞,但仍语气温和地朝她礼貌说道,“没关系,可以麻烦你拿点纱布跟伤药给我吗?”
“没问题的!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拿。”
她拔腿就往屋子那边跑,悄悄绕过熟睡的父母,在房间里翻找着金疮药。
待拿到后又马不停蹄地往花田处赶。
她小心翼翼将金疮药往少年的伤口处撒,少年被疼得龇牙咧嘴的,活像是一副咽了黄连般的模样。
小秋实很是惭愧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有野猪闯进来,准备糟蹋我爹娘辛苦栽培的花种。”
少年倒是摇了摇头,“没事,我想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秋实。”
小秋实扶着他往一旁的凉棚处走。
凉棚那里有桌椅,比在花田里呆着要好。